崔芄继续比对来信信息:“腰椎伤过,有骨刺,左侧槽牙缺了一颗……”
仍然对得上。
“说到牙齿,”崔芄仔细看了看,“磨牙全部长齐,所有牙齿仅牙尖顶和边缘部分稍有磨损,智骨尚未萌出,她的年龄一定不超过二十岁。”
武垣:“看齿也可知龄?”
“当然,”崔芄目光仍在骸骨上,“佐以看骨,估测会更精确,比如她,颅顶矢状缝尚未愈合,肱骨桡骨掌骨骨垢愈合,胫骨腓骨骨垢未愈合……这是一具正在成长的年轻身体,年龄大约在十四到十六岁。”
再由肱骨胫骨推测身高,也与屠长蛮信中调查的差不多。
相仿的年纪,相似的伤病痕迹,差不多的身高,怎么看都有点微妙。
世间会存在两个一样的人,有差不多年纪,差不多的骨折又痊愈的痕迹?巧合或许存在,但办案时,最不该信的,就是巧合。
武垣面色凝肃:“城门口拦住你的那个人,当时怎么说的?”
崔芄:“那位老者姓王,追我追的很急,说手上有其它难事突发,必须得赶去处理,签了契付了订,就急匆匆离开,约定好半月后来见,对尸骨说的倒是不多,只叹其年轻可怜,请我务必手轻怜惜,他甚至连男女都没来得及说。”
武垣:“但你知道这是个女子。”
崔芄:“看到尸骨就知道了。”
男女骨骼相差量多,光是盆骨就足以鉴定性别。
“——年轻女子,且无分娩伤疤,没有生育行为。”
“半月后来见……也就是说,没有办法找到这老头问话了。”武垣有些遗憾。
崔芄颌首:“是。”
他当时并不知道这具尸骨与长安城即将发生的命案有关,只当寻常客单,谁知……
武垣:“你来长安落脚,住的先是客栈,后又赁了院子,搬到永宁坊——对方不知,届时如何寻你?”
崔芄:“他知道我会住哪家客栈,我离开前,也在客栈留了信给他,届时掌柜的会替我转达,且双方也有信物,哪怕客栈出了岔子,也不会随意被骗。”
武垣:“信物?”
崔芄递过来一根长方形竹签:“这个,我自制的。”
精致小巧的竹子,用刀尖刻出简易山水画,刀剑之锋利,下笔之神韵,少一样,都刻不出这样的牌子。
“对方手里也有一个,刚刚好和我这个能拼起来,十分对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