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他微转头, 面上并无讶异警惕之色, 一如既往平静淡然。
武垣走近:“你就不怕?”
“为何要怕你?”崔芄执壶, 多倒了一盏茶, 推到对面。
武垣:“不是我, 是夜有闯客——危险之源。”
崔芄捧起茶盏,慢慢饮着:“已经进了屋,我害怕,也立时赶不走, 熟人不必怕,生人,可谈。”
“哦?”武垣眸底闪过兴味, “谈什么,怎么谈?”
看来十三郎今天心情不错,亦有闲暇。
崔芄看了他一眼,道:“坊间这么多人家, 偏偏夜探我的院子, 想来是我家有什么东西吸引到了对方, 若于我而言有危险,身外之物没什么不能舍的,冲着我来也可以——”
武垣一口茶差点噎住:“冲着你也可以?”
崔芄看着他:“十三郎可是冲着我?”
武垣:……
美人果然危险。
崔芄放下茶盏:“十三郎夜间来寻,可是案子有了进展?”
武垣看了看整洁的厅堂,穿着一丝不苟,衣领扣的严实,也未换寝衣的崔郎:“你可是在等我?”
这么确定他一定会过来寻?
“不然呢?”崔芄并未反对,“你亲自带我去了案发现场,任何细节都不避讳……你是不是想召我进内卫?”
武垣摇头:“内卫有严格标准,你暂时恐怕不太行。”
崔芄:“但是?”
武垣:“允许特殊情况,你可在我身侧,暂担仵作之职。”
崔芄:“你们还没找到仵作?”
“没办法,有人非要卡着,”武垣叉着手,坐姿相当闲适,“好仵作难找,不够优秀的仵作,用来查案反倒拖后腿,案子最后能查成什么样,跟仵作关系不大。”
“怎么关系不大?”
这话崔芄就不同意了:“命案既发,尸体身上的线索是最直接也是最丰富的,在我看来,仵作是关键。”
武垣:“所以,你很关键。”
“你——”
崔芄闭了闭眼睛,这种时候怎么还能开玩笑。
“世间庸人太多,总是无头苍蝇似的乱转,找不到重点之处,”武垣看着崔芄,眼神诚恳极了,“所以你才更珍贵。”
崔芄不太想继续这种没营养的聊天:“你今夜过来也好,我也有话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