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头远望,耳朵微动,他快速判断出弓箭手的位置,带着崔芄转向暗处,把人按在一个偏僻的犄角旮旯里:“等着。”
迅速踩上墙头,离开。
崔芄安静的蹲在墙边,等着。
马车已经走远,弓箭手也没再出现,可能是认出了武垣,不愿跟他对上,也可能警惕心更强,防卫重点不再是突然冒出来的谁,而是帮助马车撤离,或隐藏关键的东西。
这个时间无比煎熬。
崔芄不知道等了多久,可能时间并不长,可他就觉得很久,久到像一辈子那么长。
终于,武垣回来了。
崔芄腾的站起,因为蹲太久忘了,脚有点麻,不得不扶住墙:“怎么样了?”
武垣看着他,没说话。
崔芄一怔,闭了闭眼,声音艰涩:“查不到,对么?”
武垣过来,扶住了他。
“我站的住。”
崔芄推开他的手:“我早该想到的……该转移的东西,早转移了吧?故布迷阵之事,亦非多余,而是想要将窥探视线引向别处……”
武垣叹气,轻轻摸了摸他的头:“那个宅子的人,早在三日前就搬走了,便是那个宅子,也统共没住几日,一应重要东西也跟着搬走了,今日只是些杂物,弓箭手刚才故意出现,针对于你,大概是觉得你很鬼祟,有疑,他想试试你的目的。”
不管崔芄拼不拼,结果都是一样,想要知道的信息或证据,全部得不到。
崔芄显然也想明白了,手捏成拳,肉眼可见的不甘心。
“我虽不知你在找什么,这些人与你有什么意义,”武垣拿出刚刚弓箭手射出过的羽箭,“但这个,我认识。”
崔芄震动:“你认识?”
武垣眉头微皱:“你这是什么表情?帮你还不高兴了?”
跟看仇人似的,没良心。
崔芄闭了闭眼:“对不起,我只是情绪有点激动,非针对你。”
过去这些天,武垣见过聪明的崔郎,低调的崔郎,沉稳的崔郎,各种各样的崔郎,这个人看着不合群,实则有自己的坚持和小脾气,可骨子里大气,从未真正生过气,或真正示弱,可今天红着眼角,白着脸,像个小可怜。
武垣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说话调侃开玩笑逗他,只是解了身上的披风下来,给他披上:“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行贿暗路?”
“记得,方式多种多样。”
崔芄垂眸,拉好衣服,点了点头:“我也是从杨家问到了花仆,想到了这个点,花植很特殊,时节性稀缺性观赏性都很特殊,还是消耗品,是极易有高溢价还不让人怀疑的品类,若要混进这些行贿手段里,非常好操作,若能比价叫拍,则更容易产生风潮,非常可疑……才过来追踪的。”
武垣盯着他:“是么?”
他一个字都不信。
崔芄不管他信不信,反正自己给出了解释,急急问他:“这支羽箭,十三郎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