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伤在内在?”
“可他身上没有任何跌摔痕迹,骨头我甚至一截一截摸了,全都正常,没有骨折,他身上也没什么隐疾,其家人小厮都说了,前一天还好好的,所有一切行动正常,吃饭甚至比平时都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猝死?”
“他虽穷困多年,身子骨有点弱,但也不至于猝死,我看过他的脉案,无心疾无肝肾疾病,只要不做与平日习惯不同的事……比如突然爬山或大量奔跑,一般不会猝死,他也并没有进行此类运动。”
“有点让人看不透啊……他到底怎么死的,不是病死不是猝死,急死也得有理由啊……”
“本人身上没有任何征象,只是肚子鼓了点……莫非是吃多了?”
“你的意思是撑死的?呵,撑死的你我又不是没见过,就这程度,你觉得像?”
“那他是怎么死的,总得找个死因出来吧?”
“找不出来就编?谁教你的规矩!”
一群人围着尸体,何止是没结论,这是连方向都没有啊!
他们很愁,屠长蛮也很愁,很想过去说一句你们都闪开,没本事就滚蛋,还专业仵作呢,到底行不行,尸位素餐多了,连正经活都不会干了是吧!我们崔郎看一眼就能知道的事,你们竟然掰扯半天没个结果?你爷爷腿都蹲麻了……
屠长蛮换腿换重心蹲,不仅麻,还冷,他的脚都快没知觉了,这群人到底能不能行。
算了,他感觉今天是听不到有用的信息了,这群人连死因都看不出来,瞧着这会天都黑了,人们散衙,想着不如去别的地方看看——犯罪现场的记录条陈,总都有吧?那个不需要听别人分析,他自己就能看出点东西。
散衙的点,人们走的慢,他耐心等了一会儿,直到周遭安静,他才悄悄动身,去往文书卷宗房。
这一来,就走不了了。
这个案件正在跟踪调查中,文书资料不要太多,他看的目不转睛脑子飞快转动,不要太投入,直接忘了时间。
他原本只打算看一会儿,找到点东西回去请功,谁知这一看直接把暮鼓声耗完了,外面坊门都关了,他走不了了!
娘喂……谁要在大理寺这种破地方过夜!
而且大理寺是有自己的轮值防卫机制的,他白天来,在一起子文吏中能顺势隐个身,现在夜了,就他一个人岂不是很显眼,被抓到了怎么办!
当然,他自有武功,也有内卫该保持的警惕性,保证机灵会躲,可他对大理寺的防卫机制并不熟悉,什么时候换防,哪个位置薄弱,都不知道,就凭自己的本事来回躲……夜还长,人总有累的时候,到时候怎么办?
夜半子时,他有点撑不住了,正跳到一个暗处,突然被人捂了嘴掼到一边墙上——
“噤声。”
听到熟悉的声音,屠长蛮才没挥拳头,那一瞬间眼泪都快下来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