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当然不可能有人回答,她随意坐了下来,开始给这个木偶换衣裳,红英将软糕放了一边去,又拿了别样的小点心有一口没一口地喂着她。殿内并没有别的人,长宁的尾巴来回晃了晃,红英别开脸去,即使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是有点不习惯看她那条尾巴,她低头,可目光又忍不住落在那两只莹润的脚上,偷眼看着自己的主子,就算是天天看着天天看着,可也在心里暗自叹着气,这简直就是现实版本的天真狐狸精啊!
长宁偷闲吃了点东西,又兴致勃勃地和那些木偶讲自己编的故事,正是讲到关键时候,房门咣当一声从外摔了开,足以体现来人的气愤。
她的尾巴立即又变成了腰带,双脚也掩藏在了裙底,一个小小的身影这就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他的太傅,也是本家王靖言王大人。
他也是知情人之一。
论辈分,其实他是小皇帝的舅舅,此人与王皇后一奶同胞,是王家的幼子,当年也不过二十有六,他满腹才华,成人时候即有京城第一公子之称。
他模样温润,从来说话都是温言细语,很多京城名贵家的小姐都以他为第一夫婿人选,可惜他早就声明了要尽心辅佐幼帝,并无娶妻的打算,碎了一地的芳心。
至于红英为什么这样说,又什么叫做芳心,为什么要碎一地,长宁是不懂的,在她的眼里,这个人她不喜欢。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走了之,会有什么样的传言?说公主因为求婚被拒愤而离去早朝都顾不上你觉得好么?”小皇帝一脚踢在她的人偶上面:“不懂得的时候不要乱说话,我舅舅是怎么教你的?”
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长宁笑。
他好看的眉头皱皱着:“妖女!笑什么你还有心思笑,不许对我笑!”
长宁十分无辜地看着他,如他所言也收起了笑脸:“可我只是饿了,也累了,想回来了。”
永琰一脸厌恶地瞪她,恨恨跺了下脚:“舅舅!”
被他称作的舅舅的那个男人,这才上前,只淡淡瞥了她一眼立即弯下了身子,长宁戒备地盯着他,尾巴上面的绒毛已经全都竖起来了。
王靖言一把掀起了她的裙子,目光触及她的双脚,脸色已经沉得不能再沉。
长宁以为他又念她不穿鞋的事情,谁知道他霍然起身,却是轻描淡写地背过了身去:“自古以来并不是所有的状元郎都是驸马……”
她低头,就说不喜欢他了,一天到晚总说她听不懂的话。
☆、第三章
第三章
太和大殿前,有九十九个石阶。
朝臣叩拜总会一步一步走上来,然后跪在大殿门口。
而此时,王靖言就站在上面,看着她们两个人。
这也是她讨厌他的一个原因,总有许多的理由教训她,例如现在,非给她穿上了软软的鞋子,叫她头顶花瓶,从石阶下面稳稳地走上来。她的平衡感一向没有问题,走到中间时候长宁回头,身后的小不点头上顶着本书,走得十分艰难。因为刚才他顶撞自己,所以也被罚了。
永琰可不像她这样轻松,相反这孩子双臂展开,十分艰难。
她不得不为他担心,如果书掉下来了,他还必须重头再来,长宁帮他数着脚下的石阶数:“已经十二了,再走快些。”
永琰气息难平,又不敢大声被舅舅听见:“你闭嘴!”
她即刻转身,稳稳向上,只不多一会儿就到了大殿门口,王靖言伸手取下她头顶的花瓶,还伸手整理了下她的裙摆,因为两个人挨得很近,长宁浑身僵硬,尾巴虽然在腰间作死鱼状,但只要他再近一点,保不准就抽他一脸!
还好他动作不大,即刻站直了身体。
她松了口气,没办法,她的尾巴不喜欢被人触碰,尤其是讨厌的人靠近都难以容忍。旁边放着一张椅子,长宁直接坐了上去,一低头刚好能看见下面那个气鼓鼓的小家伙。
她露出了笑容来:“永琰,要稳点哦……诶呀!”
话都没说完,他头顶的书本就已经掉了下去,为了保持平衡,他来回晃了晃,结果一脚没站住竟然滚了下去!
王靖言淡漠地看着这一切,永琰从地上爬起,手掌都擦破了皮,一碰钻心的疼,右脚也崴了下,那本书就在脚边,他坐在地上看着生气一脚踢开了去,长宁还犹在上面喊着:“小心点呀!”
他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恨恨地看着她,恨不能飞过去将她从上面一脚踢飞。
母后和他说,长宁能让时间倒流,必要时候可以保住他的性命,可他不想保自己的命,他想要母后陪着他。
开始的时候他不相信,可等他哭得不行去求她的时候,她竟然拒绝了。
她说天命不可违,他母亲已经逆天一次了,所以才短命,重来一回会更不堪,分明就是搪塞,他气得想打她,明明就是伤心得要死了,可她竟然一尾巴抽在他的脸上!
说什么也没有用,母后不在了,没有人管他了,就连舅舅也都站在她的一边,每次都因为她受罚,永琰是越想越委屈,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了……
王靖言依旧站在上面:“永琰,起来!”
他踢着小腿:“我不起!我跟着我母后死了算了!”
王眼神更冷:“堂堂的一国之君,你看你像什么样子!就是你母后见了能不恼你!”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才七岁的孩子,永琰更是委屈,哭声越发的大了。
长宁思想简单,也站起来劝:“永琰啊,摔倒了也没关系,想哭的话爬起来再哭啊!”
她一本正经,说得其实真的是心里话,可惜这话听在永琰耳里除了愤怒还是愤怒,他抖着手指指着她,一蹦就跳了起来。
这一次出奇地顺利,永琰头顶书本不顾手脚疼痛一溜地稳稳上了最顶。
王靖言立即差人去叫了御医过来给他处理伤口,他站在舅舅的面前,仰着小脸,渴盼他能多看他一眼,可惜人已经转身走了。
长宁也犹豫着要走,刚迈了两步,就听见背后的声音十分哀怨:“都怪你!不然我舅舅今个就带我出宫玩了!”
她脚下发痒,恨不得这就给鞋脱下来,听见他抱怨一时就忘记了痒痒,长宁回头,那小鬼不等她发问对她做了个鬼脸,扯了宫女就跑了。
出宫玩?
长宁再回头,王靖言还没有走远,她跺了下脚,顾不得脚下痒痒飞快跑了起来:“喂喂喂……那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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