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余果再次见到赵小萌的时候,小姑娘坐在她面前哭的梨花带雨,“余姐,那天不该那么说你,对不起……呜呜……”
余果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一时尴尬地不知该如何开口,赵小萌抽抽搭搭地开口:“姐,凯凯……”
“你们分手了?”余果试探着问了句。
赵小萌半句话咽回肚子里,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点头:“他姐姐来找我了。”
余果觉得爱情这东西真罪孽,“跟你说什么了?说你配不上陆凯欧?给了你一笔分手费让你离开他?然后你就假装拿着钱离开了?然后等陆凯欧日后翅膀硬了脱离他家族的掌控后准备再续前缘?”
赵小萌眼眶红红,哭的抽抽搭搭,被余果说的一愣愣的,目瞪口呆:“凯凯都跟你说了?”
说你妹啊!余果忍不住在心里补了句,那天之后两人就几乎没联系了。
“你现在有没有觉得自己头顶着一个大光环?”余果追问。
赵小萌一愣:“什么光环?”
余果答:“女主光环呐!”
“……”赵小萌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怒目而视:“我在跟你说正经事,你还拿我开玩笑!”
余果见她真动怒了,忙敛了神色,“说真的,既然你们都商量好了,你还伤心什么?”
赵小萌啜泣了两声,继续说:“可是谁知道这个过程要多久呢?时间久了什么都会变得,我是女孩子,我愿意心无旁骛一心一意在等他,可我家里也不同意啊,等我到了年纪,我爸妈肯定会催我的,到那时候我能怎么办?”
余果是没想到,平日里大大咧咧、蠢萌蠢萌的小姑娘现在看去竟正经地让她有些陌生。
赵小萌也只是找人说说话,说着说着那天就喝多了,醉醺醺地趟在余果的坊子里发酒疯。余果给陆凯欧打了两个电话都没人接,望着满地狼藉有些无奈地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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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爷子为了庆祝陆凯欧的迷途知返,特地在家里举办了小宴会,江昊也应邀出席,坐在陆欧琪的右侧,整场长辈们纷纷借机撮合,好不热闹。江昊则只是一身西装笔挺淡淡地坐在位子上,时不时抿口酒,仿佛漫场的欢声笑语都与他无关。
而陆凯欧握着手机看着屏幕明明灭灭,始终没按下那颗绿色的按钮,陆欧琪瞥了眼,淡淡道:“怎么不接?”
陆凯欧没理她,收起手机,“没事。”
余果打第十个电话的时候,终于有人接了,余果胸口憋着一口闷气,大骂:“陆凯欧!没见过你这么孙子的!快过来把你老婆接过去!不然我就把她五花大绑送煤老板床上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低低沉沉传来一道声音:“煤老板很有钱吗?”
☆、第7章
余果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对面的声音是谁的,没好气道:“陆凯欧呢?”江昊声音很低,“哦,他喝醉了。”然后,他听见电话那头轻轻低咒了一声,他甚至可以想到余果此时又羞又恼的表情,不知为何心头仿佛被一片鹅絮拂过一般心痒,双眸不由得愈渐深邃,指关节握着电话,轻轻泛着白光。
直到,一道轻柔的女音打破此刻的沉寂,“阿昊,谁的电话?”
江昊只一愣,那头就只剩下嘟嘟的忙音,他脸色恢复冷凝,神色清淡地说:“你弟弟的前老板。”说完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一道笔挺僵直的背影。
也许是曾经入过伍的关系,江昊身姿特别挺拔,单单立在那里器宇轩昂的样子特别出众惹眼,额前干干净净的碎发显得他眉目格外俊朗。陆家在京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陆欧琪从小就生活在别人的眼光中,早就适应了别人的艳羡跟嫉妒。刚回国的头几天,听说家里给自己相亲,而男方竟是个离过婚的,面上虽没表现出有什么不高兴,可心底早就有了自己的小九九。
但万万没想到,对方不是什么山西采矿煤老板大腹便便,更没有秃头地中海。
她永远都记得那天下午,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朝自己走来,他低沉磁性的声音轻轻在她耳畔回旋。可她毕竟也不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了,更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生在她这样的家庭里,爱不爱喜欢不喜欢那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能不能给家族带来稳定的生活以及长久的利益。
陆凯欧就是一直努力想要打破这种制衡,可终究斗不过家里的长辈,气不过才离家出走,这一走就是六年,最终还不是乖乖回到这个牢笼里,她跟陆凯欧一样,都没有选择的权利,只不过,她比她弟弟聪明一点儿,她从不浪费力气做无谓的挣扎。她出面去找赵小萌,总比她母亲或者老爷子出面好得多。
今天这场家宴,不就是最好的证据。整个京都有钱有势的人几乎都汇聚在这里,不光是撮合她跟江昊,更是陆凯欧的相亲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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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昊再次回到宴会的中心,陆凯欧已经从厕所吐回来了,脸颊两坨红晕,似乎有些醉了,冲他咧着嘴直笑,“江大哥,我的手机呢?”
江昊从裤袋里掏出还给他,陆凯欧嬉笑着接过,突然侧目瞄到自己座位边上的女人,眯着眼凑上前有些醉醺醺地说:“小姐,你的……双眼皮掉了……”
那女孩子顿时脸腾地蹿红,“你!”
陆老爷子一把拎起陆凯欧的耳朵:“回去睡觉,这么几年不见,酒量倒是越来越差了说什么胡话!在外面也不知道混些什么东西!”陆凯欧哪儿肯消停,说酒品见人品,那他的人品真是负爆表了。
他不怕死的凑上前,一手拨弄着陆老爷子的头发,一手去扯老爷子的衣服。陆政明完全黑了脸,气的吹胡子瞪眼,手里的拐杖直接朝陆凯欧招呼去。陆政明年轻的时候在江昊的爷爷江敏洲江司令身边当警卫员,身手好的很,那一下子下去陆凯欧没十天半个月哪儿下得了床。
江昊离陆凯欧最近,把他往边上一扯,才堪堪躲过。可谁知,陆凯欧还不怕死的上前想去拽,江昊顿时无语,陆欧琪忙上前一把扯过陆凯欧拖回房间:“爷爷,我送他回房。”
陆老爷子冷哼一声,待他们走远,神色缓和些才冲江昊说:“阿昊,来,坐下再喝几杯。”待他坐下,笑着问:“你二叔身体还好吧?”
江昊点点头,老爷子又说:“让领导注意身体,别太操劳,这政事哪儿能忙得完呐……你爷爷年轻的时候身子骨不也好着呢,还不是后来给累的。”
突然提到老司令,整桌的气氛都有些尴尬。大家纷纷扼腕叹息。
江敏洲走的很突然,不过上了年纪的老人大都是这样。人的生老病死就那么回事,江昊从小就习惯了这些,可老爷子走的时候,他很难受,在灵堂守了一夜。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心里好像空了一块。
他从小便是跟着江敏洲长大的,江敏洲都是手把手教他习字,下棋,射击……江昊从小就不多话,有些孤僻,江敏洲教他教的最认真,他也学得最专心。所以,当每每有人问老爷子,几个孙子里,谁最像他的时候。江敏洲大都是提江昊,脸上都是满满的自豪和骄傲。
江昊记得有次他还在房里习字,家里突然来了个江敏洲以前的下属,提起几个孙子,江敏洲说:“老二被他爸爸带走了,老幺出去玩了,老大在房里习字。”
那属下感叹了几句,江敏洲笑的格外开朗,声音掷地有声:“老大不贪玩,性子倒不随他爸,随我,这叫隔代遗传。”
一直到临终前,江敏洲都单独将江昊叫到他床前说话,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江昊却记得很清楚。
“耗子,从小我就最疼你,不是因为你从小没了妈妈,更不是因为别的。因为你从小就特别懂事,你还记不记得,你那时才这么点儿大,七八岁都没到。”江敏洲手还颤颤巍巍比了个高度,接着说:“那时候你奶奶刚走,你也知道爷爷是一个喜欢热闹、很怕寂寞的人,我就在想啊,三个儿子都自立门户了,这么大个宅子就剩下我一人了。谁知道,那时候阿海来接你走,你死活不肯走,生生扒着我的裤管,说‘爷爷,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你,这么大个房子你一个人住着害怕。’别看爷爷平日里那么严肃,说真的,那时候心里头儿真暖。虽然你长大后就很少说这些话给我听,但我知道你孝顺。你也听爷爷一句劝,很多事情,等他发生了再去补救就来不及了。”
江敏洲似乎很早就可以预见后来发生的事,可那时他还是防不胜防。小时候,似乎老一辈的人都会说,老人最后的那段时限里似乎可以预见很多未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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