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臭脾气,罗幼度都险些发火。何况是石守信、韩重赟这类暴脾气的武将。
他们能够忍受,十有八九是因为高怀德那一身可怖的实力,足以令人敬服。
这终究是一个以实力为上的时代。
对付这类人,罗幼度也有手段,说道:“咱们去外边,屋里有老人睡觉。”
他说着不给高怀德说话的机会,将手中席子放在案几上,搬着案几,直接出门了。
高怀德本迫不及待,可现在正主都走了,留在这里弹给谁听?
“我们也去!”
高怀德先一步帮着香莲拿起了七弦古琴,大步跟着罗幼度的后头走着。
香莲古怪的看了高怀德一眼,向来都是他人来迁就自己郎君的脾气,这回怎么好像反过来了?
罗幼度听着身后的动静,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高怀德脾气古怪,我行我素,那是没有经过现实的捶打,性子使然,并非是故意装作与众不同,倒也不难相处。
想来也是,就高怀德的家世。
父亲高行周给郭威册封为齐王,如若不死,就是第二个符彦卿。祖父高思继,四季拳创始人,天下第一名枪。
高家军在五代十国可是半点不输于符家军的存在。
高怀德自己也是年少成名,弱冠之年就勇冠三军,屡屡率兵击退辽军。
就这家世,这能力,能让高怀德招受毒打从而意识到自身问题的人,真不多。
来到屋外靠近窦家的空地处,罗幼度将案几放下,将席子铺在地上,左右各点油灯。
还好这周边大多居民都搬迁了,只有少数几家依旧坚持不受利诱。
即便扰民,也就几家而已。
惹怒了脾气暴的也不怕,反正也打不过高怀德。
怎么着也比让老胡一人受罪的好。
罗幼度席地而坐,高怀德也在他对面坐下,示意香莲快快演奏,然后带着几分紧张的看着罗幼度。
高怀德并不喜欢读书,文化功底不深,但晏殊的《浣溪沙·一曲新词酒一杯》言简意赅,不需要多少文学功底就能知晓其中深意,令之感触极深。
灵感虚无缥缈,又是创作中必不可少的存在。
高怀德深感自己的曲配不上晏殊的词,大受刺激下,居然灵感徒生,将他的《惜春曲》大作改动,意境升华了不只一个档次。
高怀德对于自己的新作特别满意,迫切的想让罗幼度这个知音人鉴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