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令赟这番说辞,单纯是博一名声而已,保不准未来史书记载就有这么一段。
不过章宏说的情况让朱令赟心底有了不祥的预感。
这个时代罗幼度绝对是个异类。
哪有这种带兵的。
这军队不抢不杀,哪来的士气?哪来的动力?
民心所向,民心能值几个钱?
可偏偏他取庐州说降和州,任是做到了秋毫不犯。
士绅百姓歌功颂德,连市侩的商人都宣传仁义。
现在好了,连着舒州的百姓都受到影响,不愿意入城。
那舒州城里的士绅百姓又如何?
朱令赟越想心底越是沉重,暗自想道:“不行,我可死,不能连累妻儿母亲。”
念及于此,朱令赟快步回到家中,暗中叮嘱家仆夜里将家人送往江南。
桃溪镇。
罗幼度并未将运输船开进桃溪镇,而是在城外驻扎,避免大军入镇侵扰到百姓。
兵卒下了舟船,罗幼度叫来张雄:“这里就交给你了,不可大意。”
张雄一众新兵皆是水上能手,他们乘舟船利用巢湖水网往来庐州、和州以及现在的舒州三地。
皆靠张雄的新兵摆渡。
张雄的出现是罗幼度此番南征遇到的最大惊喜。
张雄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韧性。
在庐州呆了十余日,张雄没有迈出军营一步,每天都是习武学兵法读书习字。
他不是书呆子,更不是什么天才,书本带给不了他快乐。深奥的兵法,难懂的知识对于他一个没有文化根基的百姓来说,就跟天书一样,枯燥无味到极点。
但是张雄压制住了这种枯燥无味,孜孜不倦地吸取着知识。
他们出征和州也是一样。
张雄两个儿子张忠、张孝,都曾耐不住寂寞,出去吃喝潇洒了一番。
但是张雄依旧呆在军营里。
罗幼度通过淮盐赚了不少钱,时不时地就会犒赏军队。
张雄得到的赏钱都用在了请先生身上,现在他雇佣了一个老学究随军而行,每日都会听听兵法,学习认字。
月余前,张雄营盘都不懂得安置,还得求石守信帮忙。
只是一个月,张雄安营扎寨了然于胸。
罗幼度大感惊喜,放心地将后方交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