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喊声此起彼伏,这让高澄只能举起手止住了众人的呼喊,才道:
“有过必罚,既然罪在制度,澄便以两百余万户租税改之,若罪在个人,又何惧于杀人立威?你等当谨记,行伍之中,军纪第一,若有触犯者,严惩不赦,莫要错估了襄阳之战后,我严肃军纪的决心!”
众将士齐声应诺,高澄又接着三条盟誓道:
“其三,士卒身残者,由朝廷奉养,死难者,除去抚恤以外,子嗣往高氏义学就读,无后的死难者,我也会从其宗亲之中,择幼童继嗣,不使其缺了祭祀。
“过去,这些遗孤或入行伍为军官,或往衙署为小吏,如今开科举,习文者更可以科举应试。
“五年前,仅一所高氏义学,建于洛阳,以供襄阳之战捐躯的四百亲卫子嗣进学,如今高氏义学在各地都有开设,这项优待也不再限于京畿军,而是惠及关东各军。
“我今日与你们说这些,就是要告诉你们,为我高澄卖命,你们不用忧心家眷,不用担心有功不能赏。
“如今你们军饷为每年三石,以外兵供给,若是将来能在战场上证明自己,我定会将你们升为中兵,每年发放五石米粮。
“这一誓,与诸位共盟!”
声音传扬开来,在某些将校带领的节奏下,全场共呼:
“大将军赤诚相待,我等必效死力!”
在欢呼声中,高澄瞥向一旁的高季式,他胸脯挺得老高。
自从高澄在两万大军面前夸赞他五百骑力挽狂难之后,享受众人崇敬的目光,高季式就因激动,脸色到现在都涨得通红。
这些年,出于喜爱等各种原因,高澄着重施恩高季式,到如今,只怕让他捉了大哥高乾、二哥高慎,高季式也不会有一丝犹豫,转头就把他们绑来。
落到高敖曹身上,才会据理力争,为那位三哥求情。
高澄在高季式等人的护卫下,亲自下场穿梭于盐兵各行列之中。
由于与张亮早有沟通,这次召集全军,没有盐兵携带兵械,高澄到达之前,张亮还特意让一众人等相互检查,防的就是有人怀揣短刃。
有什么样的主君,就有什么样的臣属,高澄一众心腹受他影响,安全意识没得说。
高澄让众人就地而坐,自己不厌其烦地穿梭于其中,与将士们拉家常。
一直到傍晚,高澄还留在军中与盐兵们共食,把同甘苦的姿态做足了才回信都。
高澄没有径直回府,而是先去拜访舅父娄昭。
“阿惠在外奔波辛苦,回了信都怎不急着去见娇妻美妾,反而来看我这老叟。”
出门迎接的娄昭朗声笑道。
“公事为重,舅父莫要戏弄甥儿,况且舅父正当壮年,又怎可以老叟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