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自己还能够过的更好。
可真的要如此么?
那辽阔的、宽广的大秦天下他的脚步尚且没有踏足,天下尚且没有能够归一,他自己......能够安心的窝在咸阳城这一隅之地么?
陈珂的沉默让扶苏有些困惑,他不理解他老师的想法。
只是他能够感受到老师心中的犹疑:「老师,为何犹疑?」
「在大秦,无论您想做什么,您做就是了。」
他宽慰的说道:「父皇支持您,我也会支持您,有大秦作为您的背景靠山、您还有什么担心的呢?」
陈珂摇头苦笑一声。
扶苏并不理解他心中的犹疑,但他却不能够说出来自己心中犹豫的原因。
….
他本身就不是什么能够奋斗、喜欢奋斗的人。
但他的心中又有一个翱翔天下、一展宏图的远大心愿。
奋斗与心愿本就是相斥的条件。
陈珂不由得低声道:「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他叹了口气,却怎么也说不出后面那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话来。
.........
章台宫中
嬴政、王翦、李斯三人坐在一起,面上带着些许笑容。
三个人身边并没有太多侍奉的人。
他们坐在一起的气氛很轻松,像是几个朋友聚在一起一样。
嬴政有些感慨的说道:「王翦、李斯啊,在陈珂出来之前,咱们有多长时间没有这般一起轻松喝过酒了?」
李斯此时处于一种半醉半清醒的状态:「启禀陛下,大概有十年之久了吧。」
十年啊。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呢?
王翦也是颇为感慨:「若不是陈珂小子,只怕咱们此生都没有如此的时候了吧?」
「陛下的威严日益的深重,甚至看一眼陛下臣心中都会有恐惧的心思在。」
「如何能够如此这般轻松随意?」
嬴政嗤笑一声:「你这个老货,就是喜欢把这个事情推到朕的身上。」
「当年你写信跟朕要女人、要金钱财宝的时候,怎么不说朕的威严日益加深?」
「你一把年纪了还跟李信闹别扭,不肯出山,还让朕亲自去找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朕威严日益加深了?」
王翦只是嘿嘿笑着,像极了一个老不修。
「陛下这话说的,那个时候陛下尚且还不是千古的皇帝,而是秦王呢。」
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那个时候,与如今怎么能够相比呢?」
王翦回忆着当年的事情,只是说道:「这些年啊,臣一直在担心,外敌皆去,是否该轮到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