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队身高马大、专吃牛肉的人脸色通红,身穿红色戎装,肩上扛着长长的步枪,脚上的靴子落地有声,也不乏节奏的行军中,宣告着缅甸灭亡的事实。
但在吴丁论的成长经历当中,一个概念慢慢清晰,要同英国人站到一处、依附他们的势力,尚且还是个孩子的他,就已经将此当作了自己的最大抱负。
小小年纪的吴丁论在那个时候已经立下宏图大志,十七岁时,他曾谋求过一个政府职位,但并未如愿,由于身无分文又没有朋友,他只好在纵横交错的曼德勒集市干了三年活儿,帮米商办事,不时也偷鸡摸狗。
到二十岁的时候,由于走运,他敲诈别人得手,有了整整四百卢比,便立即去了仰光,一路买通关系谋了个办事员的位置。这份活儿虽说薪水不高,但颇有油水。那时候有一帮办事员,通过不断挪用政府储备品而赢取私利,他自然也喜好此道。
吴丁论毕竟才华过人,不可能满足于小富即安的生活,他发现政府由于缺乏低级官员,正准备从缅甸本地办事员中选拔一些人上任。
再过一个礼拜,消息就会公之于众,可他却提前一周比别人探听到消息。他感到机会来临,趁自己的同伙尚未警觉就把他们全都指控了。于是大多数人被捕入狱,而他却被提拔为镇区助理干事,作为对他奉公办事的表彰。
到了今天,他已经成了仰光这个首府有数几个,可以和英国平起平坐的缅甸官员。
年少的理想已经实现,虽然缅甸经过日军的一轮打击,但他还是有惊无险的躲了过去,成为英属缅甸恢复之后的倚重力量。
一双经过官场考验的火眼金睛,帮助吴丁论认出了下船的艾伦威尔逊,主动上前一步礼貌的用带些口音的英语开口,“您就是艾伦先生吧,伯吉斯专员让我来接你。”
艾伦威尔逊一愣,眼睛上下打量了眼前的中年人一番,注意到吴丁论手中的报纸,开口道,“非常感谢能够考虑的这么周到,对了,你是华人吧。你们用的文字我认识。”
“艾伦先生的观察真是敏锐。”吴丁论有些惊讶,但马上就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笑呵呵的自我介绍,“我是第二代的华人,我的孩子已经不怎么认识汉字了,对华人报纸上的内容也一知半解。”
原来已经快被同化了,艾伦威尔逊心中明了,但却对这种事采取中立立场,这是个人选择问题,笑着道,“那就劳烦你带我去见伯吉斯了,可真是有段时间没见了。”
“专员对艾伦先生非常想念,安排我在这里迎接你。”吴丁论指着停靠在远处的汽车,邀请艾伦威尔逊一起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