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2)
“是吗?”本王笑笑。
要说我这人当主子当惯了,倒也不会格外照顾一个奴才。之所以对小豆子上心,也不过是因为他和燕玖长得像。
爱屋及乌,大约就是这个意思了。
摇摇头,本王又吃了几口早点,突然瞧着小豆子跳了起来,道:“呀,麻雀!”
只见一只瘦小的雀儿,正打着旋的,飞进了宫殿里。大约是刚刚学着飞,所以身子看起来不太协调,摇摇晃晃的,落在了本王的桌子上。
本王捏碎了一块酥饼,洒在了它的面前,道:“吃吧。”
那小家伙歪了歪脖子,张嘴捣了一下,吃着还不错,便在桌子上来回的啄食起来。
小豆子坐在一边,小脸红扑扑的,满是兴奋,“这麻雀居然不怕人,我还是头一次见着。”说着,拿筷子戳了戳它。
那麻雀受了惊,立马扑楞着翅膀,飞出了殿外。
“呀!”小豆子赶紧追了出去,一袭翠色的衣衫随风飘动,看起来天真欢快,无忧无虑。
本王也跟了出去,只见小豆子站在了一棵枝繁叶茂的柳树下,有些焦急地对我说:“王爷,那麻雀飞的急,翅膀卡在树枝上了。”
本王轻轻一跃,帮他取了下来,道:“再摸几下,便放生吧。”
“好。”他满是小心的抱着那只麻雀儿,拖了张小板凳坐在院子里,一边给它顺毛,一边说:“从前,闻人哥哥也养了一只小鸟,白日里放飞出去,傍晚的时候,唤一声它就能飞回来,可聪明了。你说,这只小鸟飞走了,还能不能回来?”
“不能吧……”本王说。
“噢,”他有些遗憾,“也是啊,都这么大了,肯定养不熟了。”说着,摊开了手掌,让那麻雀飞走了。
本王看他一直盯着小鸟飞远的方向,问道:“怎么,舍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他将臂肘支在了膝盖上,拖着腮帮子,说:“最亲的人都离我而去了,一只一面之缘的小鸟而已,飞了就飞了吧。”
“最亲近的人是——”
“闻人哥哥啊。”他苦笑了一下,原本天真烂漫的小脸上有些愁苦,“他从来不拿我当下人,对待我就像是对待自家兄弟一样,教我识字,教我算数,有好吃好玩的,也总是给我留一份。可突然有一天,宫里遭了刺客,他为了保护皇上,遇刺身亡了。”
“遇刺身亡了?”本王愣了一下,问道:“那现今宫里这个皇后,是怎么回事。”
“他啊,”小豆子撇撇嘴,“据说是皇上拿了千年的黄花梨木,照着闻人哥哥的面孔雕刻出来的,因为那木头年数大了,带有灵气,里面又嵌入了一颗妖丹,所以他自己能生肌化骨,长出皮肉来。说白了,就是妖物。皇上他自个儿也明白,也怕他哪天道行高了会危害到江山社稷,也想过要纵火烧了他,可临了总是舍不得,总觉得把他留在身边,睹物思人也好。”
本王:“宫里的大臣就不反对吗?”
“反对有什么用,皇上他从小就性子乖张,我行我素。越是有人不让他做什么,他就越是要做什么,变着法的和人唱反调。反正男皇后他都娶了,再娶个妖怪,也没什么。”
“这可真是……”本王摇摇头,递给了小豆子一包松子糖,“你既然是和闻人善一起长大的,又是他的贴身侍童,想必对他的事情一定很了解吧?”
“那当然了。”他接过了糖,道:“有关闻人哥哥的事情,我比皇上都了解。”
“是吗,”本王在一旁席地坐下了,道:“反正闲来无事,不如说给我听听吧。”
“好啊,”他心性单纯,得了好处之后,立马事无巨细的说起来:“少爷他一出生,就有人给他算命,说他能母仪天下,为这事,那算命的道人还讨了一顿揍呢。不过谁知道,少爷当真是做了皇后……”
☆、第42章
这事还得从开阳十一年,那个春天说起。
一向雷厉风行,想一出是出的太子爷楚泓,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有一天突然提议说:“本宫决定要一名陪读。”
而就那陪读的少年,提出了三点要求。
一,要长得好看。
二,要白,要软。
三,要乖巧听话,最好有点傻。
满朝文武听了,如何也不肯把自家孩子送进宫来。且不说那太子爷性格顽劣,很难相处,就他提出的这三个条件,怎么听怎么像是在招妓。
又要白,又要软,顺得着还要好欺负。谁知道把孩子送进来,是给他陪读的,还是给他陪睡的。
于是,百官之间互相打着太极,须臾地捧高了对方的儿子,拼命的贬低自家孩子,谁也不愿出头,卖儿求荣。
如此地算计来算计去,这事一直没个结果,直到把皇帝给惹急了,百官才终于统一了阵线,把户部侍郎闻人铎的小儿子闻人善推选出来,道:“闻人家的小公子,今年九岁,长得白白净净,十分可爱,想来一定能入了太子的眼。”
楚皇先天不足,膝下就楚泓这么一个孩子,所以对楚泓十分的溺爱。听闻之后,立马命闻人铎,第二天就把孩子领进宫来。
百官同时松了口气,纷纷“称赞”闻人铎,“大人,您真不愧是国之栋梁,为君分忧的肱骨之臣啊。”
“牺牲小我,成就大我,您的恩情,我等没齿难忘。”
“是啊大人,说不定令郎入了太子的眼,未来会平步青云呢,大人也好跟着沾沾光。”
闻人铎额上青筋暴露,一介文官,硬是被逼的爆了粗口,“都他娘的给我滚!”
第二天,阳光明媚,百花盛开。
楚泓坐在书房里,面上懒洋洋的,任凭刘太傅满嘴唾沫,激情高昂地授业,他只管神游天外,看着廊下那一片娇艳欲滴的蔷薇发呆。
那花儿开的甚为茂盛,一路蜿蜒而上,遍布了整片长廊,极目望去,火红火红的,如新娘的盖头,引了人各种遐想。
有关陪读一事,本来也只是他一时兴起,这几日没见着有人来,也就给忘了。
他这晌打了个盹,睁开眼时,只见一片惊鸿的颜色里,出现了两点素淡的烟粉色,一个小小的少年,手里牵着一个更小的奶娃娃,四处张望着,往书房这边走来。
走近了,能看到那少年精致的眉眼,小巧的鼻子,和樱花似的唇瓣。在满园盛开的蔷薇下,竟比着花儿还要娇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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