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你长大了,竹西。”
池竹西和他面对面坐着,池樊川和他体格相差快一倍,完全挡住落地窗外的余晖。逆光让池竹西看不清他的表情,当他开口,低沉硬朗的语调顺着男人投来的阴影攀附上皮肤。
原本还算放松的池竹西瞬间换了副模样,身体本能的戒备起来。
池樊川坐下后的第一句话却是:“你身上有烟味。”
池竹西:“别人的。”
“身体不好的话最好别碰烟,池淮左的烟瘾就很大,怎么说也不听。”
“我不吸烟。”
池樊川笑笑:“只是随口说说,别那么拘束。”
“我想过找你,但似乎有很多人都不想让我们见面。”他双腿交叠,缓缓靠在沙发椅背,漫不经心说,“真遗憾,可我毕竟是你父亲。”
“没人这么觉得。”池竹西说。
池樊川仍盯着他,和池竹西如出一辙的深色瞳孔聚焦出瘆人的黑,几乎看得人浑身汗毛竖起。
“许若愚说你在问池淮左的事,我这个秘书似乎还没意识到被你套了话。”池樊川笑起来,笑容发自内心,“十几年前我就知道,你比池淮左更像我。这么多年安澜娅居然没把你养废,简直是奇迹。”
“你没必要对着我这么虚伪,我们都清楚彼此是怎样的人。”池竹西冷冷道。
池樊川摇头,颇有耐心地解释:“从别人口中听见的东西要自己验证后才能得出结论,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才对。不管其他人说了什么,事实是,当初离婚我争取过你,比起池淮左,我更想把你留在身边。”
“是吗?我以为人人都更喜欢他。”
“你太看重池淮左了。”池樊川说,“这会让你变得看起来比以前坚强,但只要你太在乎一个人,你就不可能获得真正的坚强,尤其那还是一个死人。”
“他是你儿子!”池竹西的声音跟结了冰似的。
池樊川戏谑道:“我说了,那是个死人。”
他在兜着圈子想激怒你。
池竹西很清楚这一点,也很清楚对方的确将他激怒了。原本打算好的虚与委蛇在须臾间被甩至脑后,他胸腔不断起伏,每次呼吸都带着冷气,情绪不断化为支撑躯壳的动力。
“他是个死人,还是你想让他变成死人?”
池樊川挑眉:“所以这就是你今天找我的原因,嗯,原因之一?你觉得是我把他逼死的?”
“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