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发娇气一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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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蠢货。

拓跋虞再度进了包间后,用那双凌厉的眼冷冷地睨着拓跋玥,沉声道:“一个玩物而已,它跑了,亦或是死了,我都无所谓。倒是三公主你,少自作主张。这几日也请你安分一点,不要再在齐境乱跑,毕竟后日才是鹘国该进齐的日子。”

这番话语气略有些凶,但好歹还尊称着拓跋玥公主。

拓跋玥原本是个嚣张肆意的公主,听罢拓跋虞这番语气不善的话,竟只是乖顺地回道:“好…好吧,我答应你便是了。”

站在拓跋玥身后的侍从颇为吃惊。

这位三公主性情跋扈且顽劣,平素都敢骑到大君的脖子上撒娇耍赖,鹘国皇宫中的奴仆人人怕她。

可拓跋玥,却很是听这位世子的话。

真是一物降一物。

******

皓月高悬。

东宫因着太子大婚,亦是被重新布置了一番,各处都缠上了大红的绸缎,门窗亦是贴上了喜字窗花。

这夜的东宫,一派橘黄暖芒,竟如白昼般明亮。

容晞仍穿着繁重的鞠衣华服,却将沉重的龙凤珠翠发冠摘了下来,寝殿中飘散着苦涩的药味。

丹香站在床侧,看着容晞低首饮着极苦的汤药。

曳曳的火光中,太子妃的容貌因被妆容所掩,未显憔悴。

可今日,太子妃却然吃了不少的苦头,这繁琐的婚仪纵是让一身体康健的少女走上一遭,都要累个半死。

更遑论,太子妃还怀着身子。

单这一日,太子妃就饮了数次药力极强的汤药,强吊着精神头。

她看着都心疼。

——“丹香,你派人出去看看,太子怎么还不回宫。”

容晞的话打断了丹香的思绪。

丹香对其解释道:“主子,听闻您跟太子被百官参拜之后,皇上听闻了…路上的事,便将太子叫到了身侧询问了许久。”

容晞听后微微颔首,回道:“知道了。”

庄帝却然很记挂慕淮这个幼子。

慕淮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也是他能力最出众的儿子,自打庄帝身体出问题后,他各方面就更离不开慕淮了。

却然,一个病入膏肓的老者,也很难支撑齐国这样一个地域不小的国家的运转。

宫里甚至有传言,说庄帝有意提前让慕淮继位,自己则做个无所事事的太上皇,以此安度晚年。

但这消息很快便被压了下去,慕淮也与庄帝讲明,他定会好好辅佐他,却不会提前继位行那不孝之事。

这时,殿外来了个太监,在外恭敬传话道:“太子妃,殿下让小的进殿传话,说您可先歇息,不用等着他。”

容晞的思绪被这番话打断,且心中多少有些失落。

慕淮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今日发生的事让她很没安全感,他在鬼门关处走了一遭,虽然无恙后那男人很淡定,但她却快怕死了。

她好怕慕淮会死。

若他死了,她和孩子该怎么办?

丹香见容晞有些失神,在她耳侧轻声道:“主子,殿下既是都这么说了,便先将鞠衣换下来罢,奴婢亦帮您先将假髻拆下来。您还怀着身子,又折腾了一日,可不能累到。”

容晞点了点头。

今日她却如丹香所言,身心皆累。

待换下舒适柔软的寝衣后,丹香拿来了太医开的特制药膏,容晞便趁慕淮还未归宫前,自己涂抹着药膏,轻轻地按摩着肚子。

她自打身子渐大后,便有意克制着食量,亦很注意保养,身上没怎么胖,腹部也是未长任何妊娠纹。

一旁的宫婢纷纷打量着容晞似新雪一样白皙的肌肤,都觉她有身孕后,那肌理瞧着愈发细腻,就跟凝水的豆腐似的。

怨不得太子那样一个倨傲的人,会这么宠她。

试问,这样一个声音细软,又靡颜腻理的娇柔美人,哪个男子会不喜欢?

见容晞的神色仍有些寥落,丹香恭敬地劝道:“主子不然,先用些吃食罢。”

容晞摇首,她事先是命丹香备好了菜,可慕淮还没回来。

她知道,慕淮也定是还没用晚食,她要等着她夫君回来一起用。

——“殿下万安。”

容晞听到了殿外的动静,一听是慕淮回来了,眼中登时有了光亮,

她长长的乌发披散着,亦柔顺地垂于腰际。

容晞不由分说地便从床上起身,急欲见到心心念念的男人。

慕淮的冕衣多少沾了些那猛禽的鲜血,回宫后便换了身赤红的宴衣。

他穿赤红色的衣物,眉眼瞧着竟是愈发矜朗,俊美得有些像天人。

慕淮见容晞穿着寝衣就奔到他这处了,不由得蹙眉,低声责问道:“还怀着身子,怎的同孤成婚后,反倒变得这么莽撞了?”

容晞见活生生地男人站在身前,眉宇仍有些矜傲的意气。

一切都很真实,慕淮正用那低沉的嗓子斥着她。

他终于回来了。

容晞的眼眶有些泛红,她软声回道:“妾身知错,下次不会了。”

慕淮一见女人的眼眶微红,里面也蕴了水。

他略有些无措。

慕淮觉自己的语气也没有很重,这女人现在真是一句都说不得,愈发娇气了。

但这磨人精如今这般娇气的缘由,原也是他给宠惯出来的。

慕淮无奈摇首,将修长的手置于女人纤瘦的背脊,安慰似的抚了抚后,语气轻了几分:“进去罢,孤的太子妃,大婚之日,总不能同孤一直站在这殿门处。”

容晞温软地道了声嗯。

婚仪很繁琐,该行的婚俗她早已在白日同慕淮行过了,因着她已有身孕,连撒帐都免了。

进殿后,容晞赶忙命丹香将菜备好,待二人于八仙桌处坐定后,容晞亦是极细心地为慕淮布着菜。

慕淮神色淡淡,似是有心事,他随意用着精致的菜食。

却发现,对面的女人却未用任何菜食,反倒是支颐,用那只白皙的手撑着小脸蛋,正眼巴巴地看着他。

慕淮觉得好笑,不禁低声问她:“你看孤做甚?”

也就几个时辰没见,这女人的眼睛看向他时便恁直,就像不认识他似的。

慕淮无奈,他夹了一筷香漕肉脯,放在了女人的食碟中。

随后示意容晞吃下,低声命道:“用菜,别再看孤了……”

容晞点了点头,乖顺地用下了男人为她夹的菜。

二人都没什么食欲,不经时,慕淮便命宫人将菜食撤了下去。

慕淮不喜欢身上沾染血腥气,虽然回宫后,他换了身衣物,却仍觉得不自在,今夜自是要沐浴。

待他沐完浴,且换好了寝衣后,见坐在床边的娇弱女人也像是副有心事的模样,便坐在她的身旁,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问道:“怎么了?今夜总是心不在焉的。”

容晞回过神来,想起今日下午,她和慕淮接受文武百官拜谒时,她便有些紧张。

慕淮未发一言,也如现在这般,只是握住了她的手,却予了她很大的安全感,心里头也就不紧张了。

慕淮穿着素白的寝衣,墨发半散,单用和田玉簪简单地束着半湿的发。

他眉眼清隽,悬鼻立体精致,容貌稍显凉薄冷淡。

这副打扮的他,看着极为年轻,是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应有的模样。

气质少了平日那几分年少老成的深沉和冷肃。

可却仍让她觉得可靠。

容晞终是将脑袋靠在了男人的肩头处,她低呜了一声,喃声道:“妾身现下还心有余悸,好怕那猛禽会伤到夫君…更怕夫君会丧命…若夫君不在了,那妾身和孩子该怎么办?妾身一想到这处…就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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