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酸甜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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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宠为后(重生)》/晋江文学城正版独发。

传讯太监的话音刚落, 椒房宫花厅的太妃、宫女俱都吊起了精神,容晞率众先从主位起身, 恭敬地向慕淮施了大礼。

太妃们的辈分虽然高, 但同帝王仍是尊卑有别,自是也要依规矩对慕淮施以屈膝礼。

慕淮眉梢锐利,眼神凌厉又摄人, 嗓音冷沉地命道:“都起来罢。”

容晞依言起身后, 示意花厅中的宫女为慕淮在主位摆好圈椅,却在心中纳闷, 慕淮怎么突然过来了?

慕淮端坐于容晞身侧后, 用那双深邃的墨眸冷冷地扫视了番在座的所有太妃们。

有的太妃, 他都记不清长相和姓氏。

惠太妃略带恐慌的再度落座后, 那双带着皱纹的眼正闪躲着, 有意避着慕淮冷冷的盯视。

她最是欺软怕硬, 从前便听惯了慕淮的狠戾行径,再一想起李贵妃和淑妃的悲惨下场,登时连看都不敢看慕淮一眼。

坐在惠太妃身侧的王婕妤却在淡淡哂笑。

她自是瞧出了惠太妃的局促神情, 心中暗道着, 早知今日, 又何必当初?

这阖宫诸人, 谁人不知, 新帝的性情最是乖戾狠毒, 手腕也强硬的很。

而皇后容氏, 则是皇上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

惠太妃自是也知道这些,却跟脑子进水似的,还敢去招惹容皇后。

今日新帝来得巧, 正好撞上了惠太妃对皇后讲的这番阴阳怪气的话。

但就算赶的不巧, 新帝没撞上,若这惠太妃真惹恼了皇后,那皇后只消在新帝耳侧吹上几句枕边风,就有她受的了。

慕淮让众人落座后,便没再言语。

帝王天生的威仪让在场的诸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惠太妃觉出了新帝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不禁打了个寒颤。

惠太妃连连冲王婕妤使着眼色,可王婕妤却并没有理会。

王婕妤心中清楚,惠太妃这是想让她主动开口同新帝告病,她也好寻机跟着她回棠玉宫。

她早上称病不想来,惠太妃却不顾及她的感受。

到现在,她又凭何要帮她这一把?

王婕妤假意饮了口茶水,不再去看惠太妃半眼。

惠太妃恨恨地咬了咬牙,半晌终于颤巍巍地起身,先慕淮开口,对他道:“皇帝…本宫身子不适,就先回棠月宫了。”

见惠太妃正欲携着宫女出花厅,慕淮的眸中透着寒气,他冲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会意后便拦下了惠太妃。

惠太妃不得而出,心中愈发恐慌。

她耳畔响起了慕淮阴冷的声音:“怎么朕刚一坐定,惠太妃就要走?”

惠太妃被慕淮冷沉的声音震慑住后,不得不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看来皇帝今日是定要给皇后撑腰,他属实是过于骄纵此女,就跟被迷昏了头脑似的。

慕淮睨了惠太妃一眼,又问:“朕适才听闻,惠太妃似是对朕为皇后修的寝宫不甚满意?什么叫做,皇后省下的银子都花在了这寝宫上?”

惠太妃眼神闪烁。

她身后好歹有个世代为将的郑家,虽说现在齐国还算太平,但中原的其它国家都在虎视眈眈。

若那时慕淮要用兵,也总得事先便拉拢好她的母家,李贵妃和李瑞一死,京中有势力的将门便只有王家、尹家和她郑家。

惠太妃料定,慕淮还是会给她些颜面的。

既然皇帝问她缘由,那她也想同他好好说道说道。

惠太妃面色悻悻,这番心里也有了底气,便道:“皇后管理后宫有方,皇帝你东巡的那两月,便省下了一万两银子。原本本宫和伺候先帝的那些姐妹都觉皇后出身不高,所以才如此节俭,也都对她的做法感到赞许。可今日本宫这一来椒房宫送贺礼,竟是发现皇后的寝宫如此奢靡,这…自是让人觉得,皇后是将省下的这些银两都用在往宫里添装潢上了。”

惠太妃的话锋一落,慕淮眉间渐变得阴鸷,他偏首看了一眼身侧的容晞。

容晞的神色很淡然,并未因惠太妃说她出身不高,而面露愠色。

慕淮却没那么淡定,他强抑着怒气。

明明他的晞儿一直都在如此辛勤的管着后宫诸事,想替他分忧,也替他分了忧。

可如此吃力,非但不讨好,落在这惠太妃的眼里,竟成了她道貌岸然,贪昧银两。

真是岂有此理。

容晞见慕淮周身散着的气场不大对劲,便冲他摇了摇首。

慕淮没理会,嗓音愈冷地驳惠太妃道:“皇后乃后宫之主,住的寝宫亦代表着天家体面,朕无其余妃嫔,乾元殿又是理政之地,平日自是常宿在皇后的殿中。”

这话已然向众人表明,这寝宫也不是给皇后一人修的,身为皇帝的他也要住。

如此,谁再敢置喙半句,那真是脑子进水了。

慕淮言语咄咄,惠太妃的神情明显语塞。

可慕淮却依旧没打算善罢甘休。

他又道:“东巡之前,朕便命户部拨了修造皇后寝宫的银两,这两月朕虽不在汴京,却动用国库往各州郡拨了许多银两,欲修水渠,建堤梁,亦设了许多窑穴仓廪。皇后这两月省下的银两,都归了国库,也都添给了齐境之东的两个小县。”

这话一落,在场的其余太妃也都觉,原是她们错怪了皇后。

之前她们或多或少的因着惠太妃的挑拨离间,对容晞产生了不满。

虽说她们不会如惠太妃那般没脑子,敢当面给皇后脸色看,却也都在暗地里不喜这位长相冶艳秾丽的年轻皇后。

可新帝这么有理有据的一说,她们才知道这剩下的银子都去了哪里。

慕淮的语气沉了几分,复迫问惠太妃:“试问,惠太妃你从哪听来的,皇后是将这省下的银子都用在了装潢寝宫上?”

之前新帝同惠太妃讲的几句话,还存了几丝对长辈的敬意。

可这句话的语气,就像是在朝堂上训斥臣子似的。

可新帝怒,原也是有根据的怒,谁让惠太妃她太不长眼。

旁的太妃都在不动声色地看着惠太妃的笑话。

惠太妃面色讪讪,想起从前贤妃未生下慕淮时,只是个昭容,后来有了慕淮,才母凭子贵,亦仗着庄帝的宠爱升到了妃位。

皇帝的外祖父也只是个城门侍郎,从前还是她祖父的手下。

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惠太妃暗骂。

贤妃死的早,这新帝无人教导,也是个不懂规矩的。

几年前这新帝还是个不能行走的瘸子,如今这一朝得势做了皇帝,在长辈面前竟还如此的耀武扬威。

再是九五至尊的皇帝,不也得看在他父皇的面子上,敬着点她们这些庄帝的旧人?

惠太妃的面色也沉了几分,又对慕淮道:“皇帝,你母妃死的早,本宫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幼时本宫也抱过你。再怎样,你也要念着些先帝对你的好,对本宫敬重些。”

容晞心中原本没将惠太妃这样的人太当回事,虽说她总爱挑事,却是个头脑蠢笨的,心思没有那么阴毒。

也知道惠太妃的母家势力对慕淮很重要,就算她不尊她这个皇后,她也没对她做些过分的事。

可惠太妃这句话,实在是太戳人心。

这话明眼人都能听出来,惠太妃是在贬讽慕淮的母妃去的早,所以他才不尊长辈,没什么教养。

容晞不再缄默,正欲开口替慕淮解围。

却见,慕淮的唇畔竟是渐冉了笑意。

他嗓音低沉,语气也平复了些许:“惠太妃既是提起了父皇,朕也觉,纵是父皇已不在人世,朕也属实该为父皇再做些什么,以尽孝心。”

惠太妃还以为自己的一番话让慕淮良心醒悟了,心中正有些得意。

只听慕淮又故作深沉道:“但朕政务繁冗,有些事,还得托惠太妃去做。”

惠太妃不解,问道:”皇帝想要本宫做些什么?”

慕淮眸色深晦,语气却是平静道:“朕欲在汴京城东修建皇家庵堂,父皇三年丧期未满,惠太妃既是惦念着父皇,便去那庵堂为父皇祈福罢。”

惠太妃面色一变。

前朝便有这种习俗,若皇帝驾崩,新帝继位,那先帝无子嗣的妃嫔便要到庵堂削发为泥,去为先帝的魂灵祈福。

惠太妃有些结巴道:“这…这……”:

——“惠太妃难道不愿为父皇祈福?”

慕淮复又沉声问。

惠太妃自是不能实话实说,那可是大不敬。

可谁愿放着宫里的好日子不过,去那庵堂吃斋念佛?

惠太妃心中一急,伸手指了指周遭的嫔妃,道:“既是为先帝祈福,为何单让本宫去庵堂,她们也都是先帝的妃妾,也无任何子嗣,为何皇帝不选他们去。”

王婕妤清丽的美目终于泛冷,悄悄地剜了惠太妃一眼。

没想到惠太妃竟是蠢毒到,要拿她们这些先帝的嫔妃一同下水。

在场的庄帝妃嫔大多不得宠爱,对庄帝并没有那么多深厚的情感,没有人会真情实感地想去寺庙庵堂为庄帝祈福。

容晞见在场所有太妃的神情皆是一变,且眸中都显露了对惠太妃的嫌恶,方才了然。

原来慕淮,竟是使了一招祸水东引。

果然,慕淮顺着惠太妃的话锋,对在场的其余太妃道:“惠太妃适才提议,让你们也去为父皇祈福,朕觉惠太妃说的有理,不知诸位太妃太嫔对此有无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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