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另外七八个被选作兵夫的家伙,经过这十几天的操练,手头上功夫也长进了不少,捉对厮杀的时候,开始有模有样了起来,而且熟悉了于孝天制定了口令,知道了该依令行事,不再像以前那样乱哄哄的一片了。
本来以于孝天的想法,如果要出海行掠的话,他们起码还要经过两个月的严格操练才行,但是岛上的这些家伙们,却为此反对声很大,觉得他们现在已经可以了,天天这么操练也不是办法,纷纷要求出去试试身手。
就连一直不怎么干涉他的马脸居然也对于孝天的计划提出了反对意见,认为他们既然做这行,总是什么都不干,就这么天天在金银岛操练,不是办法,可以出去试试手,另外他们眼下存粮已经快要告罄,不出去干一票的话,估摸着今后只能靠着吃鱼过活了。
于孝天考虑了一下之后,这才不得不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因为虽然名义上现在他是舵把子,但是他的这个位子,还不能说就彻底稳固了,马脸和孟疯子等人在这群人之中还是有很大的影响力,他有时候不得不去考虑这几个老家伙的想法,必要的时候他也必须要做出一定的妥协才行。
另外眼下这帮家伙们,特别是年轻人,正是处于一种一瓶水不满,半瓶水咣当,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阶段,总是压制他们的欲望,也不见得就是一个好事,必要的时候可以让他们自己去检验一下他们的水平。
于是于孝天综合考虑了一下之后,这才答应了众人的要求,才有了这次出海的行动。
近期海上又经历了两场风雨,天气刚刚转好,而且天气也随着秋天的到来,开始凉快了下来,海上的风向也逐渐的开始转为了西北风多一些,所以正是南面的船只北上的最好时机。
于是在刘老六的指点之下,他们出了海,直奔了一条时常有商船出没的航线,经过了一天的搜寻之后,这天天刚亮,爬在桅杆上充当上斗的刘旺,便指着远处的海面,对船上的众人大声叫了起来。
“有船!前面有船!在咱们的西南方向有一条船!哈哈!快看呀!”
众人听到之后,立即便蜂拥到了船的右舷处,纷纷伸长了脖子朝着刘旺手指的方向望去,过了一阵之后,果不其然发现了一条帆船的帆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中。
于孝天心道他们的运气还算是不错,于是大声下令调帆转舵,开始迎向这条帆船。
在双方靠近之后,经过刘老六这个老海狼的一番辨认之后,他们确认了这条船确实是一条海商的商船,于是于孝天这才下令,升起他们的旗号,开始再次转舵,扑向了这条倒霉的商船。
为了打响他们的名号,按照海盗们的习惯,每一伙海盗都会有一面属于他们自己的旗号,肖大嘴的旗号是一面净面的黑旗,也有人会挂绿旗或者其他颜色的旗幡,于孝天琢磨了一下之后,本来他是想要干脆就做一副西方海盗常用的那种骷髅旗的,可是转念一想,他可是地道的中国人,为啥非要学西方海盗呢?
于是他详细考虑了一下之后,便选择了他们手头所拥有的一种靛蓝色的布,作为他们的旗号,但是为了区别他们和其他人的身份,他亲自动手绘制了一个狼头,虽然他绘画功底一般,但是仔细修改返工,再修改了多次之后,还是让他画出了一个比较惟妙惟肖的狼头形状。
之后他便让岛上的那些女人,用金线将他手绘的狼头绣在了一块靛蓝色的蓝布上,如此一来,一个醒目的金色狼头便跃然在了一块蓝布上,就此制成了一副属于他们自己的旗号,而且仔细观看一下之后,于孝天也很满意,这样蓝底金色狼头的旗号,看上去也相当威风,呲牙咧嘴张着血盆大口露着獠牙的狼头很凶悍,让人可以过目不忘,如果他干的足够好的话,那么今后他相信,这面金狼旗肯定可以名声大作,于是便彻底确定了他们之后很长时间会以这面旗作为他们的旗号。
当这第一面代表着他们海狼的狼头旗在船上主桅升起的时候,岛上的所有人都不由得都十分激动。
从他们出生到现在,很多人从未集中到一面旗帜下面成为一个团体过,而这面狼头旗,则成为了凝聚他们的一面旗帜,这让所有人都产生出一种莫名的归属感,甚至有人觉得,这面旗已经在那一瞬间成为了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于孝天更是大声宣布,当他们拥有这面海狼旗之后,便将永远聚在这面旗帜之下,旗在人在,旗亡人亡!这就更加重了他们每个人对于这个团体的依赖感。
当这面海狼旗被升起之后,船上的所有人的振奋了起来,一个个立即按照于孝天这个舵把子的吩咐,开始奔向了各自的位置。
孟疯子这个掌兵,更是兴奋的嗷嗷直叫,直接甩去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他精瘦的排骨,抓起了一把单刀,大声喝令手下的兵夫们抄起家伙,准备动手。
第六十九章 拙劣的表演
而那条商船这个时候也已经意识到了事情不妙,认准了朝着他们驶过来的这条船肯定是海盗船,于是赶紧调帆转舵,开始亡命般的逃窜了起来。
这条商船是一条小型双桅福船式样的船只,船只船体也比较陈旧,船帆基本上也是破破烂烂的,打着不少补丁,可见是一条久行与海上的商船,船体维护情况也是一般,所以当他们发现于孝天这伙人来意不善之后,立即掉头想要逃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双方于是便在海上展开了一场追逐,于孝天的船刚刚清理过船底,而且修补了船帆,各项性能眼下都基本上处于良好的状态,加上他们处于轻载状态,所以船速要稍高于那条商船一些,在追逐之中处于优势地位。
但是那条商船很显然也不是好相遇的,他们虽然船只吃水深一些,但是船夫操船技术不错,几次被于孝天的船追近,他们都能很好的利用风向调整方向,加速又甩开追逐他们的海盗船。
结果几次于孝天这帮新海狼们试图靠近他们,都被他们成功的甩脱,气的船上的众人纷纷破口大骂,却一时间也奈何不了这条商船什么,只能在刘老六的喝骂声中,缭手们跟着胡成忙着调帆转舵,继续追赶这条商船。
于孝天冷眼看着船上的这帮手下们紧着忙活,也没有出言斥骂他们,而是将指挥操作船只的权力暂时移交给了经验丰富的刘老六,这样的情况也是他预料之中的。
这帮家伙们刚刚熟悉他们的这条船时间还不长,根本还做不到同心协力熟练的操控这条船,遇上这样的长时间在海上讨生活的商船,他们想要一下便追上这条船,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倒是很乐意让这帮人先吃吃瘪,知道知道他们自己的深浅,所以他干脆便站在船头位置,来了个不管不问,只盯着前面的那条商船。
整个追逐的过程持续了半天时间,一直快到中午时分,他们才再次靠近了这条商船,双方的距离拉近到了百米左右。
于孝天这才下令准备接战,令船首的黑头等四个兵夫开始为那门大碗口铳装填弹药,同时下令弓箭手和火铳手准备。
一通忙活之后,兵夫们总算是完成了大碗口铳的装填,其余人员也都各自做好了准备,咋咋呼呼的开始对着前面那条商船喊话,令他们立即停船,可以饶他们不死。
但是那条商船却对他们的威胁不为所动,依旧继续调帆转舵,试图再次甩脱他们,可是这一次他们没有能成功,因为海狼们这会儿对于操船已经有了一些经验,对方一调帆,他们便也赶紧调帆,提前预料到了对方的行动,并且转舵继续黏住了对方的船,使之这次的行动没有能成功。
于孝天这才多少满意了一些,抄起了一个临时用木板拼凑的大喇叭对着那条商船大吼道:“对面船上的人听仔细了!咱们是海狼!今儿个瞧上你们了!你们跑是跑不掉了,老子只求财不杀人,只要你们停船,让咱们取了货,便放你等离开!如若不然的话,就休怪我等不客气了!”
他的嗓门很大,再借助这个木头喇叭的帮助,吼声传出了很远,确保对方可以清晰的听到他的威胁声。
但是对方却还是没有落帆停船,而是再次转舵,试图朝着海边逃去,刘老六在船尾骂道:“奶奶的!前面就是平海水寨,他们想逃到平海水寨!不能跟他们客气了!”
于孝天这会儿也有点上火,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出来打劫,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这帮人水平有限,可是他还是想最好能得手,否则的话可能会影响到他们这帮人对于今后的信心,于是他这会儿也不客气了。
他一边盯紧前面逃窜的那条商船,一边开始亲自动手,帮着黑头等人调整碗口铳的炮架,争取瞄的准一些。
碗口铳这玩意儿是老式的火炮,有效射程很近,装药量小,而且根本没有瞄准的照门和准星,炮架也调整十分困难,所以在海上更多时候只是吓唬人用的家伙,指望他击沉敌船,于孝天没有这种奢望。
眼看着双方距离越拉越近,对方这会儿才开始有点慌了,有人也趴在船尾,对着他们大叫:“在下乃是福州赵家!跟南日岛的马大当家是有交情的!今儿个走到这儿,冒犯了诸位,是在下的不是,诸位还是高抬贵手,让俺们过去吧!这儿有三十两银子,要是诸位好汉给脸的话,就拿了去,算是对好汉们的孝敬!还望好汉爷们高抬贵手了!”
于孝天已经知道规矩了,但是他对于这三十两银子并不感冒,眼下他需要的是一次成功的劫船,来提振一下手下们的士气和信心,所以他抄起木头喇叭大声吼道:“废话少说!我不管你是谁,认识谁!今儿个你船上的货,老子要定了,快点停船,要不然大爷就开炮了!”
对面船上一听这交涉已经失败,于是也不再答话,又一次试图甩脱他们,两条船就这么在海上来回走蛇形,不断的交错着。
于孝天目测对方距离已经拉近到了五十米左右,这才大声下令手下点炮,黑头胆子大,抄起火把便杵在了船首的碗口铳的火门处。
于孝天下意识的闪了一下,并且堵上了耳朵,只等着碗口铳发出轰鸣声了,但是扭头一看,碗口铳火门腾起一股白烟,但是却没有如同预料中那样发出轰鸣,于是脸立即便拉长了下来,原来他们这一炮点了之后,居然是个哑炮,气的于孝天直翻白眼。
“早就告诉你们了,装药要囤实了,一动手你们便忘了个干净!这倒好!哑炮!快再检查一下,娘的!”于孝天一脸黑线的爆出了粗口,以前他倒不是这样满嘴爆粗的人,可是现在跟这帮粗人混了两三个月之后,他已经养成了爆粗口的习惯,动辄便喜欢骂人。
但是还别说,这帮人还真就吃这一壶,于孝天要是天天客客气气的,他们反倒觉得他好说话,但是于孝天一动粗口,他们便会老实许多,如此一来,文的不成,就来武的,这也让于孝天越来越喜欢骂人了。
黑头也是一脸的黑线,赶紧低头去检查碗口铳,一番检查之后,发现火门的引药没有能引燃炮膛的火药,炮膛的火药还在,于是他赶紧喝骂着一个后生,令其赶紧再捣实炮膛的弹药,一番折腾之后,又一次做好了准备。
于孝天这时候小心翼翼的挪开了一段距离,暗自捏了一把汗,心道奶奶的,看见这玩意儿点火,老子就心寒,这次等赵麻子回来,说什么都要想办法改进改进火药,有可能的话就想办法买几门新炮!省的整天为这两门破炮提心吊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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