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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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件工作并不会耽误多长时间,虽然他刚占领了这一带,可是实际上在两三年前,他就已经派人到这边暗中进行了实地勘测,早已对这边的情况了如指掌,各种规划设计方案,早在去年之前,就已经拿出了好几套。

于孝天这次从登莱回来,就审阅了这些方案,初步选定了其中一个符合他想法的方案,这一次他仅仅是实地观察了一下,对照这套方案做了一些微调,营建部门很快便可以对原来确定的方案进行调整,立即就可以投入建造。

而人力方面目前他们并不短缺,大亚湾之战为他提供了数千劳力,这几千人目前暂时够用,基础的码头和栈桥以及堡垒的建造,这些人力基本上够用了,另外他还会从台湾方面,抽调一部分营建的工匠过来,负责指挥监督这些苦力进行施工,至于防卫方面,他在刚刚拿下这一带的同时,就已经着令陆军方面,抽调出一个步兵营过来这里,负责镇守这一带,并且负责监工。

目前他有熊文灿和朝廷的支持,广东军方不至于来招惹他,主要防备的就是在这里施工的苦役营的苦力们,以及尚未被剿灭的那些各股海盗,一个营的兵力已经足够用了,而且一旦这边遇上大麻烦的话,利用这里的基础设施,这些兵力坚守一个月没有一点问题,到时候他于家军随时都可以大举发兵过来增援。

为了增强这边的守御力量,于孝天命独眼龙回头在这里派驻一支大约二十条战船的海上支队,另外加一个海兵岸炮连,有这样一支兵力镇守这一带,于孝天基本上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而于孝天直至安排过了这边的各种事情之后,足足又在这里盘亘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八支被派入珠江口岸上一带的连队,经过一个多月的忙活,也基本上结束了在珠江口一带的军事行动。

这一次于家军深入珠江口一带的军事行动,八支连队经过统计,一共抄了七十余座村堡,这七十余家寨堡的主人,都是当地的有钱大户以及一些乡绅,而且其中大部分在当地富有恶名。

他们全部都和海盗有所勾结,人证物证俱在,完全可以坐实他们的罪名,虽然他们在广州府一带能量很大,甚至于关系可以直达京师朝廷,但是在于孝天雷霆手段之下,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算是他们手眼通天,在朝中有人,这会儿也鞭长莫及,等他们上面的关系反应过来,于孝天已经把所有事情都给办了。

这一次珠江口行动,于家军在这一带足足抓了数千俘虏,其中既有海盗,也有顽抗的乡勇,更有这些大户人家的家人和家奴,可以说差不多把这一带的上层社会结构,彻底摧毁,重新对当地的土豪士绅的势力进行了一次洗牌。

至于抄获的财物,就更不用说了,几乎每天都有船队,把成船的财货运往香港,在临时集中地堆积如山。

看着于孝天这么大发横财,当地驻军实在是眼红的厉害,广州守备于择虎看着于家军在他辖地之内横行无忌,先是觉得脸上无光,接着看到于家军居然天天能抄没到这么多的财货,于是更加眼红不已。

于是他最终没有能忍住这份诱惑,居然胆大包天的带着几十条战船,还有一千多手下的兵将,在江面上试图拦住运送财货和俘虏前往香港的海狼的船只,当场抢劫了一条船,杀了几十个于家军水兵,还试图拦截更多的海狼的船只。

这一下就把于孝天给惹恼了,于孝天当即派兵进入珠江口狮子洋之中,在江面上找到了于择虎的人马船队,二话不说劈脸就揍,什么讲理不讲理,这会儿拳头大说了算。

别看于择虎是广州守备,手头也有一两千兵将,几十条所谓的战船,但是碰上于孝天的船队,虽然只是一支规模很小的船队,也照样是渣。

一战下来,于择虎被打的几乎可以说是把底裤都输光了,他带去的所谓的几十条战船,仅有两条逃回了广州城,他本人因为当时没在船上,侥幸没被当场打死,其余的那些官兵,被于家军的兵将屠了个一干二净。

这一下事情闹得着实不小,于择虎被吓得逃回城中的家中,想要跑去找熊文灿告状,可是不等他出门走出多远,就挨了一颗不知道哪儿飞来的铳弹,一枪正中他的心口,他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一头栽倒在地当场咽气身亡。

他的那些亲兵,事后连枪是在什么地方响的都没有找到,主子就这么被人打死在了广州城中。

当即有官弹劾于孝天,说于孝天擅自对广东守军动武,滥杀广东官兵,而且暗杀了守备于择虎。

但是于孝天先下手为强,抓了几个俘虏,将其送往熊文灿那里,还陈明了于择虎派兵截杀他的手下和船只的事情,告于择虎通贼,阻拦他正常剿匪行动。

第一百八十六章 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至于于择虎被暗杀一事,他断不承认,说根本就不知情,也没安排人去暗杀他,反正当场凶手也没有被抓住,这事情根本没法坐实在他身上。

事后这件事一直闹到了京师,其实所有人都明白,于择虎为何被杀,虽然于择虎这么做,确实不对,可是于孝天也干的太狠,一千多广州守军,几十条战船,被于孝天宰鸡杀羊一般的就给干掉在了狮子洋之中。

而于择虎身在广州城中,居然也被于孝天派人做了掉,于孝天这样的报复手段,也太过份了一些。

崇祯闻之大怒,但是最终也只是下旨又对于孝天斥责了一番,并未敢拿于孝天怎么样,而且现在他正在用于孝天之际,也不敢对于孝天处置太甚。

而且崇祯这次让于孝天南下平定两广海盗,于孝天也确实捷报频传,虽然到处都是告于孝天嚣张跋扈的弹章,但是从两广传回的消息看,于孝天采用的这种手段,确确实实对平定两广沿海的海寇可以起到奇效。

两权相害取其轻,现如今两广海盗的事情为大,别人也没有办法,唯有让于孝天放手去干,才能讨平这些海盗,而且这些海盗确确实实在岸上跟很多沿岸当地的大户勾结甚深,不打掉这些跟海盗勾结的大户,也确实没法平定海盗。

这海盗就算是现在平了下去,但是有这些勾结海盗的大户在,于孝天一走,这帮大户士绅便立即又会培养出更多的海盗,这海盗跟割韭菜一般,割一茬长一茬,永远也割不净。

所以虽然于孝天做的很过分,但是根子上却解决了问题,这种事就算是崇祯想不到,也有人替他想到了,京师之中,有于孝天一帮代言人,自然会替于孝天说话,把这种事情给崇祯解释清楚。

这么一来,崇祯听了这些人的进谏之后,也就明白了于孝天这么做的好处,而且有人上奏崇祯,说时下时局如此,就必须要下猛药才能治乱,表面上来看于孝天这么做是过分了一些,可是却可以让两广沿海一带长治久安,彻底解决海盗的麻烦。

崇祯想通了这一点之后,自然也不会太过为难于孝天,而且还觉得于孝天这个人,还是可用的,这家伙虽然跋扈,可是却还是愿为朝廷所用,为朝廷办事还是比较尽心竭力的,这次他亲自率兵南下剿贼,就很说明问题,崇祯反倒觉得放心了一些。

但是任由于孝天如此跋扈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崇祯最终只能采取折中的办法,对于孝天下旨申斥了一番,把原来大亚湾大捷的嘉赏冲抵掉,不再另给嘉赏。

但是这样的处置,可以说是不痛不痒,所有人都知道,这样的处分只是巴掌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跟瘙痒差不多,这一下广东的兵将算是上下都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打死都不要去招惹于孝天这个煞神,否则的话绝对讨不了好。

原本为了这件事,还摩拳擦掌准备跟于孝天翻脸的那些广东的军将们,自总兵以下一众人等,都顿时偃旗息鼓,决口不提于择虎被杀的这件事了,于孝天也通过这件事,真正的在广东地面上立威成功,使得所有人都明白,他们眼下可以得罪任何人,但是绝对不能得罪于孝天。

接下来的半年多时间里,于孝天也不再亲自领兵南下清剿两广海面上的海盗了,他在香港坐镇了一段时间之后,将剿匪的事务交给了独眼龙等人负责,而他自己则启程返回了围头湾。

这么做虽然明面上有点说不过去,毕竟圣旨是让于孝天亲领大军南下剿匪,而他现在却把事情托给了手下去办,自己跑回了围头湾呆着,明显是有点不给朝廷面子。

可是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于孝天在闹脾气,他在大亚湾获得大捷,却因为和广州驻军发生冲突,招致朝廷不赏,反倒给予他了申斥,所以于孝天不高兴,才这么做的,这应该是给朝廷表明了一个态度,给朝廷难堪。

但是实际上于孝天这么做,是因为他这次返回福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现如今眼瞅着已经到了崇祯八年。

八年初流民军高迎祥、张献忠、老回回、罗汝才等十三家七十二营大会于荥阳,进而分兵三路席卷河南,高迎祥、张献忠、李自成等人率部东进正月间杀入凤阳府,居然把朱家的老家凤阳给攻破,把朱元璋的祖坟给挖了。

这件事朝野震动,崇祯为此第一次下了罪己诏,誓要把流民军剪除干净,任洪承畴为山、陕、川、湖、豫五省总督,负责几省全面对流民军进剿。

而流民军在这一年,已经发展壮大到了空前的程度,几十路农民军加在一起数量已经过了几十万人之多,而且他们流动性非常强,如同蝗虫一般,不断的从一个地方飞向另一个地方,所过之处吃光抢光,裹挟更多的流民入伙,其中自然少不了大部分是被强行裹挟的。

另外他们对于社会基础破坏极为严重,虽然他们摧毁了社会上层结构,抢了杀了不少大户地主以及士绅人家,可是同时也彻底摧毁了整个社会生产力。

一些地方原来虽然百姓日子过的十分困苦,可是毕竟还能种地,还能给社会提供粮食资源,可是农民军一过,这些地方的生产基础全部被彻底摧毁,使得更多的人无以为生,只能逃难或者加入流民军之中,跟着一起混吃等死。

随着流民军活动范围扩大,以前还只限于陕西的流民军已经席卷了几省,而这几个省,又都是中原重要的产粮大省,流民军一过,一切都被摧毁,使得饥荒如同瘟疫一般,迅速的扩张席卷向更多的地方。

流民军也通过这种手段,不断的扩张势力,而官府方面,以前各省之间都是各自为战,他们只考虑各扫门前雪,本身也没有权利,所以只考虑把流民军赶出他们管辖的地盘,至于流民军跑到其他省,那就不关他们的事儿了。

所以官府在这几年之中,剿匪基本上没见到多少成效,反倒是流民军的数量越剿越多,以至于发展到了把朱家的祖坟都给挖了的程度。

于孝天从来不否认流民军是被逼无奈才走上了这条道路的,但是流民军之中,绝大部分人,却并不是出于自愿,而是后来被流民军逼迫无奈,才不得不加入流民军的,这种情况对于整个社会的基础破坏之严重,是无法想象的。

但是这又是一个必经的途径,一个时代的终结,就必须要先摧毁整体的社会结构,特别是这些上层的社会结构,大明二三百年来,上层社会垄断了太多的社会资源,已经导致了整个社会资源分配严重不公,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所以作为一个时代的终结,这种社会结构就必须被打散重新进行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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