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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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如我一点一点掐着自己的指尖,直到锥心的刺痛感袭来,她才感受到一点变态的痛快感。她刚刚嘴角勾起一丝笑,却忽然被人一把拉住,只是一闪身就撤离了人群。

是盛从肃,一言不发就将她带到角落。这时候他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神色,他耐人寻味地笑了笑:“你也知道回来。”

“盛太太,这么多年了,你还回来干什么?”紧接着,他又问了一句,语气不无嘲讽。

宋如我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刺骨寒冷的冬夜,他也是这样子堵住她,胜券在握将她步步紧逼的模样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她如鲠在喉,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肉里,痒而疼。

宋如我终于笑了笑:“我当然是为了手稿。我是阿加莎女士的粉丝。”

“还有,我回来。”她顿了顿,脸抬起来:“顺道要跟你离婚。”

她语气那样子云淡风轻,还用了“顺道”这一个词语,盛从肃一下子变得兴趣盎然。

☆、第2章 chapter02

宋如我知道自己所说的话终于合乎眼前这个变态的心思,他这种人什么都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只能长在至关重要位置上的那一块逆鳞最能吸引他的兴趣。

“离婚?”盛从肃那两片薄唇轻启,微微念叨这两个字,带着讥讽和嘲笑道:“嗯,是该把这个手续办了。”

他甚至还问:“宋小姐什么时候有空?我让助理联系你。”

宋如我掐在手掌心里的指甲又深了一分,终于见了血,一滴一滴顺着她的肌肤往下落。真是痛快得不得了。

这么多年了,眼前的男人更加地高高在上,是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自小高人一等的生活所创就的礼貌与梳理。还真是让人痛恨。宋如我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间说道:“盛泱被你宠得太无法无天了,你们家不会教礼数么?”

盛从肃刚才还闲适无比的表情忽然间就隐去了,又成了那副神情冷漠面无表情的模样,他似乎一分钟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一眼都没有再看宋如我,陌生人一样点点头:“请便,再会。”

眼见着盛从肃沉默的背影,宋如我终于伸开了自己的手,掌心里的血已经暗红,夹杂着刚刚手里冒出来的汗水,疼得她几乎抽气。她终于感觉到累,闪身进了洗手间,搓干净的手上的血迹。

拍卖会依旧在进行,甚至已经到达□□,下午两点钟,主办方终于展出阿加莎原稿,一时间已经叫价到两百万人民币,并且丝毫没有停止的苗头。

两点十分,拍卖大厅第六十号举出五百万人民币的价钱。

助理盛泉接到9号线电话,立刻跑到休息间告诉正在哄盛泱睡觉的盛从肃:“七公子,是塞恩制药的李少,他叫价五百万。”

盛从肃轻轻拍着盛泱的小后背,嘴里面哼哼着“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盛泱转了个身,迷迷糊糊道:“我要听英文版的。”

“twinkle,twinkle, little star. 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

盛泱这才满足地睡着,盛从肃终于有闲心吩咐道:“过十分钟,再跟我说价钱。”

十分钟过后,拍卖大厅依旧陷在□□之中。第六十号已经将价钱喊至八百万人民币。终于也有人认出这人来,城中如今风头无两的制药企业“塞恩制药”的ceo:李木白。

这人一身休闲打扮,一直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却是志在必得的样子。

围观群众忽然反应过来:“李木白的妻子不就是‘终点’的艺术总监?”

而“终点”和“桑时”是同属于盛七名下的拍卖行,只不过一家是商品画拍卖行,一家是艺术品拍卖行。

宋如我从洗手间出来就站在拍卖大厅的最后面,她拿了一个号,连位置都没得坐。

这个时候手稿已经价值九百万人民币,并且已经喊价一次。

书迷的热情在九百万人民币之下也终于清醒,甚至有人猜说不定这是一次高调地秀恩爱,听说李木白的新婚妻子也是阿加莎女士的狂热粉丝。

终于叫价第二次,助理盛泉挂断九号内线电话,立刻汇报:“七公子,已经叫价第二次,李少出价九百万人民币。”

盛从肃的脸隐在一片阴影之中,他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正在熟睡中的女儿盛泱。休息室里的光线很暗,没有人能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空气中是沉默的因子,经过短暂但漫长的一分钟之后,盛泉终于听到这位七公子说道:“一千万。”

盛泉立刻明白意思,即刻致电吩咐:“举牌,一千万。”

然而,于此同时,九号线再次电话进来,盛泉的脸色顿时就像是吃了屎一样。

“怎么了?”

“七公子”,盛泉头垂得很低:“已经成交了。”

盛从肃愣了一会儿,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也好。”然后他就挥了挥手,示意闲杂人等可以走了。

盛泉想不明白,这么心爱的东西为什么要拿出来拍卖,拿出来拍卖又为什么不作保障,又为什么到最后眼见着别人拍走。他真的不明白。

于是他继续打内线电话,得知《未完成的肖像》最后被一位年轻的连位置都没有的女士以一千万人民币的价格拍走。而且是塞恩制药的李少拱手相让。

下午三点钟,拍卖会终于结束,宋如我来到拍卖行的藏品室,行政总监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保险箱,由专人打开,黑色绒布之中,静静地躺着一沓泛黄的手稿。书稿的最后,是签名:玛丽·维斯特麦考特。

老式打字机的油墨味道早已飘散在时间的长河里,留下来的只是深邃的情怀和思想。宋如我看了看自己刚刚还流血的手,生怕弄脏这仅存于世的孤本,连碰都没有碰。

最后她签了一张支票,工作人员核实之后,应她的要求将书稿送至城中保险柜。

一切手续办完,已经是五点钟,落日的余晖轻轻罩在身上,宋如我一眼就看见了倚在门口的李木白。

很显然,对方也一眼就看见了她,立刻站直了身向她走过来。他有些局促,想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还是宋如我先开得口:“谢谢你的相让。”

李木白脸色黯了黯,宋如我站在他面前,还是那样子的身高差,她依旧只到他肩膀的位置。这么多年了,他曾经以为这一辈子宋如我都不会再踏足布桑一步,没想到时至今日,她终于还是回来了。

“这些年……”他还没有把话说完就听到宋如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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