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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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让他进去接受治疗吧!”

被拖出来的人身边还跟着个三十来岁的貌美女人,见自己老公被拖走,她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抱着老公剩余的一条腿,向着拦路的男人苦苦哀求着。

但是那男人拒绝得很干脆:“不行!现在是什么时期?每一份食物、饮水和药物都必须计划分配,我们是与后方隔绝的城市,也没有人愿意再来救援我们,物质都是有限的。从邻近城市搞到一份不容易,不能给没有希望的人浪费掉!”

“是要钱吧?我们有钱,只要你救他,我们所有钱都给你们,再这样放着他,他真的会失血过多而死啊!”

“哼!钱?”拦路的男人冷笑道,“那种纸张能填饱你肚子的话,你尽管自己试试。”

他说着,伸手捏住了美妇的下巴,摩挲打量:“可惜年纪大了点,城里可不流行半老徐娘,光有姿色也是不行的,被搞过的肚子不吃香。要够年轻够健康,才有机会给首领生孩子。”

说完,他随手一推,将美妇摔在地上,看样子是要放弃他们带人离开了。

徐潇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眼睛却死死盯着那个满脸扭曲痛苦的男人。

过了这么多年,她也不会忘记自己父亲的脸,哪怕他已经不再年轻英俊,而是满脸沧桑。她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以这种形式见到久无音讯的父亲。

旁边那个年轻的女人,就是他抛弃妻子女儿,满心疼爱的女人吧。

这种时候还能站出来为他说话,老爷子至少还算幸运,没抱着条美女蛇过一辈子。

徐潇说不清楚心里是憎恨还是其他,看见父亲苍白痛苦的脸,她终究还是没能转身离去,反而尽量小心避开那个拦路男人的视线,悄悄地接近了这车正在四处警惕打量、小心翼翼下车的人。

☆、第五十二章 救人代价

来到晋阳市外的巴士,里面除了徐潇的父亲,还有三名重伤者,他们无一例外全部被丢在城门口自生自灭,剩余的九人则被那个男人带入城市之中。

徐潇从藏身的地方冒出头,四下打量,没有发现有被监视的迹象。

她埋头思忖,也就是说,这一车人应该接收了某些讯息,然后根据指引来到这里,才会有那个男人守着接引。这种做法和徐潇在沿海做的方式类似,留下讯息引导,然后在约定地点守候救援。

巴士还停留在原地,徐潇瞥了一眼地上还躺着的父亲,一咬牙,扭过脑袋,绕过车身从打开的车窗翻上去。

果然,在驾驶员的位置,方向盘的右侧有个用胶带固定的破旧的老式收音机。就像是公园里散步的大爷们手里拿着的那种,有着灰黑色的外壳和斑驳的脱漆痕迹。

她试着调试,很快里面发出沙哑但清楚的声音。

“经历灾难的同胞们,这里是晋阳市,如果你无路可走,这里将为你提供生存之地。这座城市绝对不会允许任何怪物肆虐,我们有那个决心,也有那样的实力。”

实力?徐潇扫了一眼散落在城市周围的凶虫残骸,眼中疑惑之色更浓,而且还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和怪物们的联系并没有完全割断,那种如牛毛般渗出的微妙不安,正在逐渐扩大。

一条讯息之后,又是另一条新的讯息伴着沙沙声响起。

“如果你满足以下要求,将无条件受到我们的庇护。第一,凡是投奔晋阳市的外来者,必须接受我们对你们严格、细致的身体检查,并在此基础上,接受今后在城内的工作安排。”

“第二,来到这座城市为止,这里将是你们的新家园,过去一切的法律法规将不受限制,也不得以任何过去法律法规干涉城内任何人。”

“第三,不得携带任何怪物,也不得携带怪物肢体的一部分。”

……

细细的条款,徐潇挨着听下去,竟然有二十多条之多。连她这样没怎么进入社会的小姑娘都能听得出发布讯息的人的野心。

想要趁机在灾难中自立新政|权吗?

“你还认得我吗?”徐潇半跪在痛苦挣扎的父亲面前,定定地看着他。

面容枯槁、须发上粘着不知名食物残渣,浮肿着双眼的中年男人闻声微微抬起眼皮,打量跟前和自己说话的姑娘。

她背着光,模样看不清楚,轮廓有些眼熟,他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是哪个熟人。

不过这不妨碍他探出颤巍巍的手,用尽全身力气抓紧了徐潇的运动长裤,嘶哑着嗓音从喉咙里发出不甘心的喊叫:“救——救我!”

徐潇心里涌上一阵悲哀。酸楚的味道从胸口蔓延到全身,集中到鼻梁上,刺鼻得让她有些冒眼泪。

还记得多年前,在昏黄的灯光下,她悄悄地从门缝里瞅去看见的,是满身酒气,红着脸把拳头往母亲身上抡的强壮父亲徐志林。那时候的他年轻、有力,是那个家庭的灾难,也是家庭的天,弱小的她们无法反抗。

后来……

她扫了一眼徐志林隐约有些发臭的断腿烂肉,沉默地起身。翻上车找出一件衬衫,三两下撕成碎布条,她躬身将徐志林的大腿重新包扎了一遍,然后单手扶起他,一步步往城内走去。

“谢——谢啊。”

“闭嘴。”徐潇不想听他的声音,冷冷地回了一句。

至于其他三个人,少不得徐潇多当了两趟搬运工。

日头落入地平线的时候,夜间的凉气让昏睡中的徐志林清醒过来。想起自己的老婆在最后的选择,他满是沟壑的苍老脸上剩下的只有无奈。

人都是自私的。关怀和大方那是没有面临绝境时的施舍,换做是他,差不多也是这样的行为吧。

在哀求救他得不到结果后,她选择了保全自己的生命,将他抛弃在路边,连最后一个牵挂的眼神都懒得施舍。

对了,是谁救了他?

“你,你是?”徐志林起身坐起正欲|道谢的举动,在看见站在窗外的女孩时,顿住了。

有些被遗忘的记忆从他脑海深处钻了出来。

曾经小小的,依赖在他腿边的黄毛丫头,或笑得灿烂、或满目仇怨。对于那个他刻意忽略的女儿,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她居然长这么大了,眉目也张开了,脸上只依稀有小时候的影子。

“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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