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江承宗却点到即止,并没有继续下去。他把手从温婉脸上移开,走到落地玻璃前拖了张椅子过来坐上去,招呼温婉道:“过来吧,纱布应该要换了。”
温婉走过去的时候又扫到了那件白衬衫,于是她问:“你要不要先穿件衣服?”
“不用,衣领会蹭到伤口,这样最好。”
好什么好。温婉真心觉得这样一点也不好,简直就是对她意志力的极大考验。有必要这样吗,长得已经够帅了,还要脱得光光的露出一身的肌肉来诱惑她,这根本就是引人犯罪嘛。
温婉盯着江承宗光滑的背脊,默默咽了下口水。然后她走到对方身后,从药箱里拿出手套戴上,又拿出消毒的镊子夹起江承宗脖子里早已被水打湿的纱布,露出里面泛红的皮肉来。
伤口正在发炎,周围的皮肤肿得厉害,隐隐有血水渗出。温婉又目测了一下伤口,至少五公分长。于是她忍不住抱怨道:“昨天就跟你说了最好缝几针,你偏不听。打了针就走了,现在情况变严重了,我看还是得缝合才行。”
“好,那就缝吧。”
“现在,在这里?”
“你不是医生吗?我看你给人接生的时候缝合起来挺熟练的。”
温婉无语,心里大叫那是侧切的伤口,是女人下面那地儿的。你现在伤的是脖子,有这么不拿自己当回事儿的人吗?
她想了想无奈道:“这里不行,消毒水平不过关,再感染就更麻烦了。你还是跟我回医院吧。”
江承宗背对着温婉坐着,头稍稍向下低,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的时候带了一丝压抑的感觉:“温婉,如果感染了,会死吗?”
“这个……不好说。如果及时治疗的话应该不会这么严重。所以我说你该跟我回医院……”
“那就缝吧。”
温婉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了。她终于听出了江承宗话里的情绪,心隐隐有些抽痛。沉默片刻后她忍不住问:“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温婉我问你,你跟顾元结婚了吗?”
“顾元?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你认识他?”
“西华医院的院长是他的舅舅。顾元以后有很大的可能会成为院长。你们结婚了吗?”
“当然没有。”
“那你知道他有个女儿吗?大概四五岁的样子,长得很漂亮。”
温婉一时没反应过来,重复了一句:“女儿?”
江承宗就把那天在爱心小学碰上顾元的事情说了:“……我本来在想,孩子是不是你跟顾元生的,因为孩子也姓温。后来想想不大对,如果是你跟顾元生的孩子,就不可能长这么漂亮了。”
温婉立马想起高老师给她发的那张照片了。那天的事情她后来问了女儿,跟江承宗说的情况几乎一致。可她没办法和江承宗说明实情,她要怎么说,难道告诉她这孩子不是她跟顾元生的,而是和他江承宗生的吗?
温婉整个脑袋都要炸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江承宗一下子从椅子里站起来,直接转身抓住了温婉的手腕。镊子一下子掉在地上,几乎砸到江承宗的脚背。但他完全没理会这个,甚至不给温婉挣扎的时间,拉着她走到床边,一个用力就将她整个人推进了床里。
然后他扑了上去,身体完全盖在了温婉身上,咬牙切齿道:“你当年打掉我们的孩子,就为了和顾元在一起吗?”
突然的变故把温婉吓坏了,她拼命去推对方的身体,可江承宗纹丝不动。她吓得尖叫起来:“你放开我,江承宗,你是不是疯了!”
“我当然疯了。五年前接到你写的信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你打掉我们的孩子为了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而我却好心地让你安安稳稳活了这几年,我要是不疯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说到这里江承宗举起手来,照着温婉的脸就打了下去。
☆、第16章 住院
巴掌在空中变成了拳头,重重地砸在了温婉身边的被子上。
尽管垫着厚厚的被褥,可温婉还是听到了闷闷的一记响声,以及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微颤。江承宗这一下很用力,如果是打在她身上的话,估计早就把她打晕了。
而这一下似乎也用了他很大的力量,温婉清楚地看到对方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以及他撑在自己身体两边的轻微颤抖的双手。
情况陷入了僵局,温婉吓得不敢开口。这样的江承宗她从未见过,即便是从前穷困潦倒落魄到极点的时候,他每次给人的感觉都是从容有度风度翩翩的。可今天的他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用力张开他的獠牙想要把猎物一口咬死,可最终却又收软收起了利齿,只深深叹了口气。
温婉终于知道,当年骗他把孩子打掉这件事情给了他多大的伤害。有那么一瞬间她心头浮起一股冲动,想直接把小柔的身世告诉他。可她不敢,连文雄老奸巨滑的脸从她面前一闪而过。她一想到对方的威胁就本能地闭紧了嘴巴。
说到底她还是一个自私的母亲,为了女儿她什么都能做。
江承宗的这一拳头发泄得很彻底,心头积聚的怒火暂时消了大半。他看温婉像是被吓着了样子,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别紧张,我不喜欢打女人,这你知道。”
温婉咽了下口水,喉咙紧得发不出一丝声音。
江承宗伸手拍拍她紧绷的脸颊,支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不料手一发软身子一歪,竟是一下没能起来,重新又摔回到了温婉身上。
“你、你怎么了?”
“没什么,有点头晕。”
温婉伸手去摸他额头,发现烫手的厉害。她刚想劝对方去医院吧,江承宗却两眼一闭,直接搂着她沉沉睡了过去。
“江承宗,江承宗!”温婉推了推他,竟是没能推开。这人看着瘦瘦窄窄的浑身没有几两肉的样子,想不到一身骨头都这么重。害她几乎使尽吃奶的力气,才从他的身体里钻了出来。
然后她一身凌乱地跳下床来,看着趴在床上的江承宗不知怎么办才好。沉思片刻后她拿过被子盖在江承宗身上,随即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江承宗看起来是晕过去了,伤口发炎引发高烧,加上情绪激动的缘故。她很想就这么把江承宗一个人扔这里,可又担心他高烧不退危及生命。最后还是咬咬牙,勉强替他穿上衣服,又拿了他的车钥匙,费了半天的劲儿才把他扶进地下车库送上车,然后开车去了医院。
这一回温婉留了个心眼儿,没去自家医院,而是将江承宗就近送到了另一家综合医院。她把情况跟医生一说,亲眼看着对方缝合了江承宗的伤口,又替他交了住院费,还买了点水果和矿泉水放在他的床头柜上,然后才合上门匆匆离开,回医院上班去了。
江承宗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在家里,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布局后就明白了。再看看床头摆放的水和水果,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曾几何时,温婉就像现在这样,像个保姆似的跟在他屁股后头任劳任怨地照顾他。这就是所谓的温式追求法。女学霸不会说甜言蜜语也不会小鸟依人,会的只是一根筋地默默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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