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高 敦凉凉道:“你一直都没有生育男丁,是为‘无子’;之前袁姨娘生了权哥儿,你几次三番为难于她,是为‘妒’;现如今又顶撞于我,里间我和老四的手足之情, 是为‘口多言’。”语气越说越冷,“七出你已经占了三条,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我不为难你,给你一封休书罢。”
此言一出,大郡王妃吓得魂飞魄散,“不!不要。”
屋里其他人亦是震惊无比,只有高宸,目光复杂的扫过大嫂,又看看大哥,――作为小叔子,他不能插手兄长屋里的事情,只能保持缄默。
大郡王妃彻底绝望了。
之前担心小叔子怀疑自己,成了现实,丈夫性子看似温和实则固执,认准了的事就难回头。自己越是和他硬抗对着干,就会越越糟,真的把他给逼急了,一封休书扔给自己,那可真的难以回转了。
心中悔恨滔天,当初鬼迷心窍信了小姨荣氏的话。
她说什么,“只要事成,我就给你三万两银子的答谢,邵家的银子与其送给东院的,还不如给你呢。那仙蕙生得一脸狐媚子相,大郡王肯定喜欢。不过你别担心,等她怀孕生下了儿子,……儿子是你的,棺材板儿就送给她了。”
自己十年无子,之所以在王府里还算站得住脚,多亏手头大方。可要大方,就得从小姨那里拿银子,才有的使,不免当时就有些几分心动。
小 姨又说,“我们家那个没良心的,说要把仙蕙送进宫去,往后流水价的给仙蕙身上使银子,给她打点,让她做皇妃娘娘。你想想,要是他有了亲生女儿做依靠,还会 对庆王府毕恭毕敬吗?所以啊,不如趁早毁了仙蕙,又让你白得一个名声不好的妾,将来还能得个儿子,一举三得。”
自己想着丈夫性子有点糊涂,一时太过自信,结果就生出铤而走险的心思。
――落到如今惨败的田地。
事情肯定是遮掩不下去了!没有退路,没有了。
大郡王妃整个人都颓败下来,无力软坐了片刻,然后她一咬牙、一狠心,跪着上前哭道:“郡王爷……,今儿的事是我鬼迷心窍太糊涂,都是我的错。”
高敦本身不是太有脾气的人,吃软不吃硬,见妻子认错,怒气便稍减了几分,况且说休妻不过是气急之语。真要休了妻子,闹出流言,对自己而言难道很光彩不成?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是不会休妻的。
大郡王妃和他做了十年夫妻,一个细微的表情,都看得懂。眼见丈夫气焰稍减,便知道自己走对了路子,――虽然不是好路,但是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了。因而又连连认错哭道:“郡王爷……,是我错了,求你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
高敦黑着一张脸,“你给我一五一十的交待清楚!”
大 郡王妃脸上还沾着茶水茶叶,可怜兮兮的,“我见袁姨娘生了权哥儿,自己又是多年无子,所以……,心里就着急了。”顺着丈夫的思路误导他,“我便想着,不如 给你纳一房美妾,等生下儿子,再认在我的名下就有了子嗣。”转眼看向仙蕙,“我见她是个百里挑一的美人儿,所以……,就起了邪念。”
仙蕙目光惊讶的看着她,――不是被她的邪念吓到,而是震惊无比,她这是要准备做什么?把过错都揽在她自个儿身上?是疯了吗?
大 郡王妃哭了起来,哽咽道:“我想着……,仙蕙貌美,郡王爷你肯定喜欢,就想把她给你收在屋里。”一副贤良淑德为丈夫着想的口气,“我肯定不会亏待了她,自 会比对别的姨娘待她更好。可我……,又怕她将来不肯把儿子给我,就想着……,不如让她有个把柄在我手里。”说得合情合理,“所以,我就一时糊涂办错了事 儿。”
她连连跪步上前,搂着丈夫的腿大声哭道:“郡王爷,我是有一点点私心,可我也为了给你纳妾才那么做的,都是为你了啊。”
一点点私心?为了大郡王?!仙蕙听得简直瞠目结舌。
真没想到,这样不要脸的鬼话她都编得出来!而且更要命的是,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一眼,高敦脸上的怒气已经开始减缓,似乎信了几分。
☆、第30章 拒绝
大郡王妃继续哭道:“原本我让丫头在茶里放了点东西,不是害人的,就是让人有点发困而已,说好端给仙蕙喝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出了错,仙蕙走了,结果却留下了彤云,然后……,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让人清白尽失还不是害人的?仙蕙讥讽,她怎么不自个儿喝一碗。
邵彤云抬起眼眸,“我们要喝茶的时候……”她之前一副风吹雨打小白花模样,凄凄婉婉的,“她忽然说耳坠子掉了,我就好心出去帮她找。”
她好心?仙蕙心下讥讽,她好心要陷害自己才对。
邵彤云的清白被毁,伤心不是假的,哭起来自然是梨花带雨,“然后……,等我找到坠子回来,没有任何防备就喝了茶。”越想越是愤恨难当,死死盯着仙蕙,像是恨不得把她盯出一个大窟窿,“是你!肯定是你偷偷换了茶,所以才会害了我。”
仙蕙没有想到,这种时候她还念念不忘要拉自己下水。
当即不甘示弱的哭了起来,“彤云,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大郡王妃让我过来换裙子的,她暗藏祸心要算计我,在茶里做手脚,我怎么会事先知道啊?无缘无故的,我为何要换掉你的茶?”
邵彤云只是呜呜咽咽的哭,不回答。
仙蕙环顾屋里众人,声声哭泣,“我既不是神仙,也不是妖怪,怎么可能未卜先知呢?便是栽赃,也没有这么栽赃的。”
邵彤云又是恨,又不甘示弱,“我怎么晓得?谁知道你是不是想捉弄我,故意吐了口水之类,然后换给我喝。”眼泪簌簌而落,“所以……,就阴差阳错害了我。”
她翻来覆去,都是要指证仙蕙做了手脚害了她。
――但是却不敢说知道茶有问题。
仙蕙红着眼圈儿,“这话说得可笑了,我要吐了口水,直接往你茶杯吐就是了,何必再多此一举?彤云,你我至亲姐妹,大郡王妃已然承认是她做的手脚,你为何非要揪着我不放?”言辞犀利反问,“难道说,大郡王妃提前跟你说了什么?”
沈氏恰到好处插话,冷声道:“彤云,你们私下里偷偷商议要陷害仙蕙,她侥幸逃脱,你们反倒要再污蔑她不成?这也太荒谬了。”
不只大郡王妃,连荣氏母女也给一起搅和进来。
“你、你们……”邵彤云像是气极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
“你不要血口喷人!”荣氏当即跳了出来,怒道:“我和彤云什么都不知道。”她转脸,一脸愤恨的指着大郡王妃,“你想要给大郡王妃纳个美妾,或家里丫头,或外头随便买一个便是,怎么能……”哭得悲痛无比,“怎么能害了我的彤云啊。”
她泪水连连,眼里写满了“被大郡王妃欺骗的绝望”。
大郡王妃脸色颓败无比,喃喃道:“对不起,小姨……,是我糊涂了。”
仙蕙也看得糊涂了。
大郡王妃是被荣氏母女喂了药?还是傻了?怎么什么过错都往她身上揽?疑惑中,看到神色缓和下来的高敦,看到眼中猜疑不定的父亲,心头灵光一闪,――她这是在向高敦示弱,同时在父亲眼前把荣氏母女给摘出去。
反正大郡王妃一个人有错,是错,再拉荣氏母女下水,也不会让她的错减轻。
毕竟她若是“为了子嗣,给大郡王纳一房美妾”,虽然手段阴损,但是也勉强说得过去。但她若是为了荣氏母女等外人,转而陷害丈夫,这罪名只会更大更重,庆王府的人能把她撕成八瓣!荣氏母女亦不会有好下场。
现在她满口谎言把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不仅罪过的程度小了很多,而且还能救出荣氏母女。虽说邵彤云依然清白被毁,荣氏母女事后不至于对她感恩戴德,但至少欠了一份人情。
将来肯定是要用银子去还的。
更要紧的是,这样荣氏母女就成了无辜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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