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2 / 2)
“养成一个习惯需要21天,巩固一个习惯需要在63天,而彻底让习惯自动化得254天。毁掉它,只需要三天。”
楠姐我错了qaq,王曼决定知错就改:“我回屋换运动服。”
“给你三分钟。”
两人朝着大门口跑去,理所当然地遇到了杜奇,还有他身旁的杜老。大冬天杜老一件洗泛黄的棉布对襟大褂,领口甚至有些磨破。加上运动鞋和练功用的肥裤子,吓了王曼一跳。
“杜爷爷,您晨练得注意保暖,穿这么薄会冻着。”
杜奇笑道:“没事,我爷爷最喜欢冬泳。”
三人组又加上一位老人,王曼可以放慢速度,老人跑到前面:“你们几个快点,不用等我,我跑得动。”
事实证明他不是逞能,按照他的速度跑下来,平时轻松的王曼都有些气喘。
“杜爷爷……呼……您真厉害。”
杜老套上放招待所门卫的棉服,对三个孩子很是欣赏。现在生活条件好了,肯锻炼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他们仨都不错。
“收拾收拾,你们家不是九点开业。”
大多数工厂初七上班,为了多赚点,王继周自那天起就开始摆摊,虽然今天开业,他依旧风雨无阻地出摊。
尤其是昨晚受到沈家刺激,他深感自己无能。回房后他盘算下,他文化低没学历当官是不可能。做不到以势压人,他可以拼一把财大气粗。
所以今天卖煎饼果子,他又添了股劲头,行动间格外麻利。本来八点才做完的煎饼果子,现在足足提前二十分钟。回家收拾下自己,十点钟他准时到店里,检查各项设备,十点五十他将等门宽的踏脚垫分别放在门内门外。
这东西他从没见过,是闺女搞来的。外面那块是红色,刻着出入平安财源广进,里面则是符合店里装修风格的绿竹。他试过,一脚泥一觉睡,走上面再进店里,基本不会掉土。简单地东西,大大减轻店里卫生负担。
王曼也换好衣服,一同赶过来的还有虞楠和杜奇,徐老也摆好他的麻花摊。临近十一点,泉水村二叔二婶,还有王继周起的街坊邻居纷纷赶来。出乎人意料,杜老和虞家二老也都过来,虞虹工作忙倒是没来。
十一点十一分,在鞭炮声中,大红花绸缎剪开,店铺正式开张。附近工厂下班工人正好赶上第一波,走到门前女工先注意到踏脚垫。
“这东西好,我看市里有人卖,咱们也买一个放在门前面,下雨下雪天多干净。”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敞开玻璃门,一进店门就被这架势震撼了。整家自天花板到灯罩,再到隔断还有桌椅板凳,无一处不透着精致的古香古色。看起来明明很简单,但组合在一块就是好看。
“这么高档,比去北京看□时吃饭那家餐厅还好看。”
众人纷纷有些不敢坐,吃个五毛钱煎饼果子坐这么好地,他们觉得于心有愧。有几个上班急的,甚至直接到窗口要个麻花,直接利索地往外走。
王曼哭笑不得,行走人流中,她热情地招呼大家坐下。
“本来开店就是服务大家,快请坐。”顺带她还不忘打广告:“这家具是我二叔打得,木头就是咱们县出产的红杉。我二叔说,这木头放全国也是好的,好多外地人打家具都指名要这个。他人就在那边,叔叔阿姨们如果想打新家具可以找他,他手艺特别好,价钱也公道。”
王继全跟着出了名,他本来是来帮忙的,这会啥事都干不了,专门应付来询问家具之人就让他忙不过来。不少人当场指着餐厅桌子,表示自家小餐厅也要摆这么一套。
“这尺寸不适合家用,我给您改改。”
家具样式是曼曼想出来的,大哥店里独一份,王继全本心里不想给别人用,所以他换种方式委婉拒绝。
多数人点头,他们就要个好看。但这其中也夹杂着不和谐因素,比如沈亨。他受沈元指派,混进新开张的店。等煎饼果子上来,他掏出包里油泥和头发,抹在里面,拍案而起大吼道。
“这是什么,油泥还是大便。东西这么脏,比猪食还不如,你们想让人怎么吃。”
满室寂静,就连等待捎外卖的也停止点餐,围过去看脏兮兮的煎饼果子。就在此时,外面停下一辆大卡车。上面卸下一张裱好的大字和一对大花瓶。昨晚出现在电影院的市委书记秘书走下车。
“姜书记听说了王记饼铺装修风格,觉得这是一项弘扬中华文化的善举。而且煎饼果子便宜又省时,这是便民举措,所以他特意提字送过来。”
秘书看着店内一角的四尊大佛,默默流汗。就这间小店,怎么会引得老领导纷纷来。书记,今天您亲自来,在领导面前刷下好感多好。
后面花瓶则是昨天犯错最大的公安局长送来,理由同上。这是便民措施,咱们必须得支持。
密密麻麻地礼物摆在那,沈亨萎了。王记饼铺有这么多领导在后面撑腰,大哥害他!
☆、第80章 -57
披着大红绸带的贺礼被一件件搬下车,堆在铺子前面,烘托出一片开业的红红火火。
虽然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更何况这鹅毛还是出自领导之手,完全可以直接*毛令箭,和谐邹县本地的不安定因素绰绰有余。
不安定因素之一的沈亨简直恨不得他今天没来,所有人都出去看热闹,他瞅着那抹上油泥和头发的煎饼果子,完全傻在那。
尤其当他看到从最角上,隐蔽性最好的那一桌走出来的三位老人时,直感觉三道天雷从他头顶劈下来。杜老、虞老、邓老,您三尊大佛既然在,为什么不出去剪彩。
“你们不出来,就给了我一种错觉,今天这里只有王家父女和徐老那仨老弱病残,分分钟可以踩在脚底下捏死。”
沈亨欲哭无泪,偏偏杜老还走过来:“小伙子,你煎饼果子怎么脏了?”
“没,一点没脏。”
结结巴巴地说着,当着杜老面,沈亨拿起面前的煎饼果子,面带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大口咬下去。
偏偏来时为了效果逼真,他在油泥里掺了点土。一股又腻又脏又牙碜的感觉充斥在口腔,他还得装作吃得很香很满足,把黄连汁般的苦楚往自己心里咽。
一个煎饼果子吃下去,沈亨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三年饥荒,村里人都吃不饱,在地里挖点草根就直接往嘴里咽。后来大哥入赘李翠家,他也跟着当上国家干部,曾经饥渴交加的感觉彻底远离,却在今天被翻出来。
抬起头,原地早已没了三位老人的身影。沈亨强忍住呕吐,突然想起来时大哥的嘱咐,他们找好的人会在十一点前来接应他。
如今距离十一点只剩五分钟,天呐,大哥这不是来自寻死路。
顺着门口地人潮挤出去,他就见几个农村妇女打着包头巾,挽着篮子走来。这是大哥安排的人?应该不是。
沈亨继续寻找着,而提篮子的父女却冲入人群,放下篮子说道:“这店不能开,真不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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