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 / 2)
福佑见之不由嚷了起来。“哎哟哟哟,妩夫人您悠着点儿,陛下来看您了,您小心。”
阿妩似没听见,还叫婢女用力。婢女们见到荣王,连忙站到旁侧鞠身施礼,吓动都不敢动。荣灏若无其事地从她们面前走过,到了秋千架边停下,然后伸手用力推了阿妩一把。
一阵悦耳轻笑,他许久未听见了,荣灏不由加上把力,好让她荡得再高些。两三下后,麟儿怕了,突然扯开嗓子大哭,阿妩这才收住玩心,从秋千架上跳下。
见她活蹦乱跳,荣灏便问:“听说你身子不适,哪里不舒服?”
阿妩脸腮红红,两眼有神,一点也不像病样。她顺手放下麟儿,然后掏出帕子拭去额上细汗,咕哝道:“我哪儿都不舒服。”
话落,她转身进门。
小麟儿见到荣灏破泣为笑,高兴地扑了过去,然后抱住他的腿,仰头露出没长齐的牙,稚声嚷嚷道:“爹爹,爹爹~~~抱~~~~”
荣灏弯腰把他抱上,直起身时忍不住皱眉,哭笑不得地说了句:“真重。”
“小儿一天一个样,你不经常抱,偶尔一次当然觉得重。”
阿妩毫不留情地刺了过来,荣灏正要还嘴,她转身又窜到里面去了。
也不知她在发哪门子火,荣灏略有不悦,他把麟儿塞到嬷嬷就紧跟过去,接着沉下脸,严声道:“再怎么样我也是一国之君,你在这么多宫婢面前涮我面子,成何体统!”
阿妩不以为然,取了架上羊毫,提笔卷墨,然后弯腰细细描绘案上一张繁复地图。
“今天不是百花宴?陛下怎么有空过来?”她似随口问道,连头也懒得抬下。
荣灏深吸口气,软了几分语气,道:“没见你,所以来了。”
“阿妩身子不适,无法陪众夫人游园,还望陛下见谅。”
话听来恭敬,可说时她的眼没离纸,手没离笔,看不出半点恭敬模样。
过会儿,她又道:“昨日姜才人伺候得可好?”
荣灏四顾,好在房里没下人,一怒之下,他上前夺了她手中羊毫,在她脸上画了个“x”。
“你闹够了没有?吃什么醋呢?”
阿妩媚眼一挑,唇角上扬,腮上的x往上一挤,长变短、瘦变胖。
“我怎么会吃醋?如今你贵为国君,自是要雨露均分,这般正常的事,我干嘛要吃醋?”
话落,她另取一只笔,沾了墨继续画图,脸上顶着那个叉不气不恼。
荣灏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他本以为她是因他即位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充裕后宫,所以不爱搭理,而此时看来又不太像。
她太大方,他反而不自在,因为她不像那个晚上的阿妩,而与她相识这么久,只有那个晚上,他才摸到了她的心、她的骨。
想着,荣灏款步走到案边,一手从后轻环住她。阿妩侧身扭开,小声咕哝:“正在做正事,你别碍事。”
话落,她又不理人。荣灏皱眉苦笑,总觉得这个国君在她面前当得窝囊,不过经她这般说,他心生好奇,不由低头看去,原来她在画周国地界图,一条线、一个点画得万分仔细。
阿妩一边细绘一边说道:“也不知之前你们是怎么做的。这图错了三成,依此图出战一万兵马,起码折个五千。我不知自己记得多少,能补的基本上都画上了,我想差不多再过三天,就能绘完,所以这些时日别来扰我了。”
她颇为冷漠,全神贯注地描着地图。如今除了两*务,其余于宫中大小事都起不了她的兴趣,更别提与人争宠。荣灏倒很想看她与人争风吃醋,哪怕一次也好,可在此方面上,她总让他很失望,就像先前那样。
荣灏收起心绪,两手负于身后,正声道:“刚才荡千还荡得高兴,现在倒说忙了,你以为我是麟儿,这么好骗?别闹了,去把衣衫换了。我亲自来请,你也该知足了。更何况有件事我要你帮我参谋。”
前面几句是幌子,后面一句才是真。若说他们之间有情,共谋共利就是这个情。
阿妩听后放下手中笔墨,抬起头很认真地看向他,问:“什么事?”
荣灏轻笑,手指沾了下笔缸中的清水,轻搓去她腮颊上的墨迹。
“今日我准备把荣阳公主配于潘逸,你说可好?”
他的目光寸步不移,似乎在等待她的神色。阿妩直勾勾地看着他,眼中无半点波澜。
“你问他们俩去,问我,我不知。”
话落,她垂眸提笔勾出一根山脊线,笔锋沉稳有力,细毫不露破绽。
荣灏又一把夺去她的笔,在手里把玩了会儿,随后看了看她那身极随便的松袍,故作威严地命道:“看来今天你不得不去了,快换衣衫,别让我等太久。”
☆、第76章 我是超过n天的第76章
国君亲自来请,阿妩也知适可而知。荣灏刚走,她就坐到镜前描眉点额,然而粉施了一半,她又极厌恶地拧起眉,取出帕子沾上花油,擦了个干干净净。
阿妩素面朝天,穿了件极为普通的翠绿柳叶纹小袄去了锦绣园。园中皆是华衣美服,缤纷夺目。昔日燕王妃如今已贵为皇后,她见到阿妩先是一怔,然后冷眼打量了番。
阿妩恭敬施礼。皇后柳眉微扬,却是不冷不热地说道:“妩嫔,你今天穿得未免太过素净了。众臣女眷都在,怎能如此不得体?”
阿妩嫣然一笑,红润唇瓣微启:“今日陛下摆得是素宴,我倒觉得花哨反而不得体。”
皇后被她说得一愣,无言反驳,随后她侧头像是见到什么人,忙亲昵地携起梅雪的手,笑容和煦。
“妹妹,我们去那边瞧。”
六名宫婢跟随前后,如同众星拱月,衬得皇后无比尊荣。梅雪万分小心地鞠身应下,踩着碎步紧随。
她恨阿妩,连背影都是冷漠得无法亲近。这也难怪,阿妩被赶出去三次,又被荣灏亲自接回来三次,她不恨她,恨谁?
同样,阿妩不稀罕她的垂青,众夫人与皇后说笑,她便独自坐在亭中,喝茶赏花,时而侧首往另一边看去。
赤金帘幌后,他会在那儿?
忽闻一阵银铃般的笑,一抹绯红如风,卷起几朵浪。荣阳公主驾到,貌若桃李,红润丰腴;杏眸流盼之间,神采飞扬,园中百花都不及她这般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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