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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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整个一出戏,李桂喜在一旁瞧得真真凉凉,瞧着姑娘依旧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悄然而退,心里头忍不住生出了许多考量。人说大隐隐于市,大智如若愚,看起来最是温润无害的,一但狠下心来,便绝对不是善茬。自己早先果然还是做了些错事,竟真把这位当成了上不得台面不成事的,白瞎了这么多年万岁爷跟前伺候练来的眼力见,最紧要的时候倒没能摸透其中利害关系。只不知上次薛茹丫头那事儿这位姑姑究竟知道了多少,会不会因此而与他生了嫌隙?

辛瞳已然离开,宇文凌也只稍待片刻,便起了离席之意:“母后,儿臣中晌武英殿中便酒意微憨,这会儿醉意更重了些,这便回去了。”

太后一声冷哼,放轻了声音冷冷回道:“皇帝哪会这么容易就醉了?不知情的怕要以为是给个丫头片子勾了去呢。”

“随您怎么想。” 宇文凌清浅一笑,根本不以为意:“方才母后的提议还请您自个儿寻个由头与众人推脱吧,毕竟是您拿的主意,朕可从未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都来变身话唠吧,留评打分不要停嘛~~

☆、三次离宫

辛瞳回了宝华阁,思绪还停留在方才凝晖殿中,短时间内像是反应不过来。迷迷糊糊想起竟还有道命令是要她将身上这件衣服扔掉,下意识的绕到桌台镜子前,左不过就是素了点呗,本就是要穿上它避世的,哪想到皇帝主子兴致太好,活脱脱把个团圆晚膳变成了鸿门宴,还将自己推向了风口浪尖。

其实那日交代的,本就是说要在仲秋这日验收自己这些天来听音阁中的成果,原本想着宴席之上恐难逃一劫,若真有这样的指派,到时现去更衣也不迟,只不知他是何用意,倒并未让她众人跟前展示,这会儿叫在宝华阁等着,却不知接下来要待如何。

宇文凌进来宝华阁时,见到的场景实在有些出乎意料。也不知是方才耗费了太多精气神,还是这段时间久积的身心劳累让她疲惫不堪,总之这会儿,人歪歪靠坐在案前,手里还捏着盏莹白瓷杯,却是双目紧闭,睡着了一般。

良宵佳夜,就这样让她睡过去实在说不过,况且她还有应下了的事没有做,宇文凌眉梢轻挑,行至她身边,盯着她看了半晌,触手过去夺了她手中瓷杯。

本就是闲来无事,又不知他何时会来,这才稍作小憩。辛瞳睡得并不踏实,这会儿给人这样一碰,便立时瞪大了眼睛,只似乎并未全然清醒,望向皇帝的眼神也有些懵懵懂懂,像是未能即刻认出面前之人。

宇文凌瞧着她这副全无防备的表情,不禁有些失笑:“醒了吗?”

究竟睡着了没有,辛瞳自己也不大确定,倒是身旁水流淅淅沥沥的声音叫她清醒了大半。

还是那枚邢窑白瓷杯,其间却重被注入了茶水,温凉适宜,入口刚好。辛瞳接过,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又怕招致莫名调侃,索性还装成没醒透的模样腼腆一笑,将杯盏轻轻放至唇边。

宇文凌观其形容更觉好笑,瞧她还是一身灰黑素衣,便有心发作:“朕吩咐的话你是越发不上心,早先是阳奉阴违,现在倒有恃无恐了?”

料想也是这件外裳又招惹了他,辛瞳却有些委屈:“奴才哪想到您这么早就来,方才迷迷糊糊的,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若非心知你清白,倒真要怀疑你是有了身子,才会变得这样嗜睡。”

若说方才还有闲心迎合着皇帝说说笑笑,这会儿听见他这番话,辛瞳却是如何也没法佯装平静了。

宇文凌见她像只炸了毛的猫,顷刻之间警醒万分,唇角微微挑起:“朕不过开个玩笑,何必如此当真。”

辛瞳对他这番没正行的调戏着实无语,却又不能明着话头抗议。却在这时,面前之人蓦地走近,拎了她站身,触手就去扯她衣襟。辛瞳忍不住就要惊呼出声,到底打小养就的涵养礼仪让她稳住了心神,任凭面前之人解她绣扣,将那件显然十分得他嫌弃的素裳扯去。

实在未曾想到,这件外裳里头竟还裹着一件,宇文凌一时有些失笑,不知是笑自己方才略嫌粗暴的举止,还是笑她不合情理的着装。

倒是辛瞳率先嗫喏着开口:“傍晚凉气重,就多穿了一件……”

“你倒实在,还是怪你太瘦,朕竟一时没瞧出来。”

感情没瞧出来还去剥她衣裳,这要真放在平常,外裳里头就只剩内裙亵衣了,单单薄薄可不要失了礼仪?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辛瞳迷蒙之间只得兜兜绕绕转移话题:“主子叫我跟赵乐正学舞,又怎的不答应秦妃对我的邀请?”

“你乐意?”

仰起面庞望向他的眼睛,辛瞳轻轻摇头。

宇文凌眉梢微挑,清浅一笑:“朕也不乐意。”

这是两厢里难得的默契了,辛瞳顿时感到十分暖心,眸光也变得温顺柔和了许多。

果然带孩子如逗猫,这是宇文凌一瞬之间莫名生出的念头。

“走吧,时辰不早了,再晚些天就要黑了。”

辛瞳有些讶异:“主子还要出宫?”

“随朕走!”

常顺正候在外头,手里捧着件赤狐裘衣,宇文凌趁手接过,往辛瞳身后披了,又亲自在她颈间打了结。

辛瞳静默,瞧他兴致正好,不愿招惹他生气,倒也乖巧受着,安之若素。抬起头来,才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是那样近。原就知道主子生的高挑挺拔,这会儿凝心去留意,更觉得老天真是对这位天之骄子厚待极了,竟将好的资质都给了他,连长相身板儿也不放过。

“这会儿出宫,露重霜浓的,回来时怕还要更冷,主子穿的也单薄些,还是叫人再去取件,给您添件衣裳吧。”

宇文凌眸光转向她,玩味一笑:“前些天朕的一件氅衣不是才叫你顺了去,又何必多此一举再叫人另拿?”

他说的是解除她禁闭那晚,让她自听音阁密室穿出来的那一件吧,辛瞳听他提及,又说是顺来的,顿时就有些难为情:“那奴才这就去取。”

“不必了,你搁着吧,留着它说不定还能给你提个醒。”

正无措间,辛瞳瞧见李桂喜捧着件墨狐氅打清心殿远远过来,原是早就有了吩咐,却为何还要拿话戏弄自己。

遥遥向着凝晖殿方向看过去,隐约还有丝竹之声若隐若现,想是筵席并未结束。只皇帝已然离席,尽管有太后撑着,众妃怕是也不会呆太久,再要耽搁,恐要同众人打照面了。

思及此处,便有了催促之意:“主子,天要暗了,还是快些走吧。”

宇文凌对她心中顾忌瞧的一清二楚,却依旧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上了车辇,李桂喜大概是因为身份所限,并未跟着,向随侍之人交代几句,便即离去。

这是第三次跟着他离开宫闱了吧,辛瞳默默回忆着,每一次的心境都不尽相同,大概要数这一次内心最为平静,没有惶恐不安,没有焦躁担忧,只心绪还有些纷乱,尚有些事情没有弄清。

“今晚上,有两个地方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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