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曲1我做不了最坏的打算,病危通知书我不会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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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绵一直觉得自己在梦中,很恶劣很恶劣的梦里面。

人在承受到极限时,无法冷静地只剩下脑袋发麻发懵。

“季深行,我求求你……不要,别不要我和孩子,看看我,睁开眼睛看一眼我,好吗?”

可他躺在她纤瘦的怀中,英俊的五官在她嘶吼的哭声中迅速褪去了血色,苍白的薄唇紧抿,安安静静那番模样腹。

她不敢再摇晃他了。

颤抖手指的触感里,仍旧有他的体温,不知道是他脸上肌肤的,还是他流出的血带的温热。

顾绵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一个人的眼睛耳朵里流出血。

恐怖?她不觉得。这是她深爱的男人,她只是绝望,不知道该怎样从死神手里拼命拽住他,能不能,逆不逆天,都要死死攥住这条命,他怎么可以离开?

她听见自己凄厉的哭声,低头时眼泪一颗一颗打在他的眼睛鼻尖,晕开他脸上的浓血。

她不想用手指去探他的鼻息,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这么做,不敢。

把他脑袋轻轻放在膝盖上,顾绵低头打开车的前后灯,手机没有信号,她扭身费力把自己这边车门打开,用力过猛,身子后仰,她脑袋朝着地面整个往下掉。

摔在了车外,身体哪一出感觉不到疼痛,手臂挂在车里,牢牢稳固地拖着他的脑袋,小心翼翼,怕他疼。

不知道他现在还能不能感觉到疼……

“顾绵?顾绵!”身后凌乱纷杂的脚步声……

凌枫的声音。

她倒在车外的身体被他双手轻轻托起。

凌枫拧眉看了眼车内,回头吩咐下属警员,“快!快给赶来的救护车打电话,让他们来这边,快点!”

“顾绵,能站直吗?”

凌枫声音在望见她满手鲜血时轻微发抖,双手掐着她腋下,把她靠在车身,但顾绵站不稳,双腿发抖的弯曲了起来。

他掀开她的眼皮看了看,大概知道她处在意识半无的状态,崩溃了。

沉沉叹了口气,凌枫把外套脱下来裹在她身上,要把她抱到别的地方好好坐着,她不肯,左手仍旧伸在车内,手指触碰季深行的头部,短发。

“那我把你抱上车,你守着他?”

顾绵点头,阖上眼眸,身体拖着一口气,将熄未熄。

凌枫绕到驾驶座,小心地看了眼顾绵,确定她闭上眼睛后,才敢用手指探去季深行的鼻息。

食指中指都在发抖,碰到他脸上的血,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探到鼻息。

救护车很快从山那边的路上疾驰过来。

后门打开,卫川跳下来,“他人呢?!”

“这边这边!”凌枫脑袋探出车外。

顾绵浑身一个激灵弹了起来!

黑暗中,数人举着手电筒,场面状况乱成一团,顾绵被凌枫手臂拦着,看着季深行被卫川他们挪到担架,担架朝救护车那边去。

顾绵哭喊着挣脱凌枫的指骨,追过去,扯住担架上人的半片衣角,他的外套掀开,顾绵看到他里面穿的衣服。

看清楚了。

是病号服,很长的衣摆,被他掖在裤子里好像故意藏着。

他穿病号服过来的?顾绵看向他头上被血浸透的纱布,他出现时候就有……

顾绵含泪赤红的一双眼睛看向跟随着上了救护车的卫川,一眨不眨盯着他,死死瞪住,冰冷质问的眼神!

卫川不与她对视,一张脸灰暗无比,他手里攥着季深行头上染血的纱布,手心凉透了,根根指头在发抖,目光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深行他是从手术台上下来的……”

“我不明白!”顾绵摇头,通红着眼睛在嘶吼,“他去美国出差,是去出差!”

“你听我说……”

车外面孤零零站着的瘦弱女人,右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呼吸不过来,身子一弯,倒在了地上。

“顾绵!”

“顾绵!”

tang

卫川跳下车,凌枫也跑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她情绪大恸,晕过去了。

……………………

救护车急速飞驰在绕海的公路上。

卫川给季深行电击过后,协同救护人员紧急气管插管,但心跳一直处在一阵又一阵没的状态。

己救人医院仍旧在努力。

卫川低咒一声,摘掉手套打开视讯工具。

视讯那头,那边,大卫医生也在赶往离这最近的医院路上,要求卫川把摄像头对准季深行的脑袋,画面放大。

“把他头发拨开,用棉签小心清理一下头部的血迹,对,然后对准凹陷拿下去的那块头盖骨,放大,对……”

卫川照做。

“该死!那一块遭到撞击了,就在钻孔位置附近!”大卫医生气得拍桌子,“为什么让他一个人去单打独斗?你们不是去了大批警察?!”

卫川摇头,“他猜得很准,犯罪嫌疑人的确带着她妻子来到了这里,他根本不配合警察,冲动地直接开车闯了过来。”

大卫医生阴沉着脸,气得不说话,最后抚了下眉峰,说道,“他存心找死!先到医院吧,急不急救的过来还不好说,三种可能:活过来,以很糟糕的形式。或者急救失败,或者脑死亡,虽然不喜欢这个男人,但我希望是第一种,我跟着横跨太平洋飞来这里,不想白来。”

卫川脸色惨白无比,失去理智的催前面司机,快点开!

很怕很怕,生命流失的速度,太快。

……………………

顾绵一直在做梦,各种各样混沌的噩梦里,她能感觉到身体好像在移动,被人抬来抬去,耳边喧嚣,好像很多人在说话。

“看看她的瞳孔……”

感觉到眼皮被人强硬掀开,一束森森白光刺过来,顾绵眨眼。

“有反应了。”

有人在头顶说话……

“绵绵?”有人在耳朵边轻声喊她的名字。

顾绵缓缓睁眼,头痛欲裂,视线被刚才那束光刺得模糊打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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