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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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语堂抱着牛牛亲了几下,满眼都是喜爱,越瞧越喜欢,抱着就不松手了。

陈二顺笑呵呵的道:“语堂啊,你也赶紧成个家,找个能生养的,想要几个娃,就生几个,多简单的事!”

麦芽真怕他们再喝下去,便对陈二顺道:“爹,娘在厨房叫你过去呢,好像有话跟你讲,你还不赶紧去,去晚了,我娘可要不高兴喽!”

陈二顺也是典型的妻管严,这会酒意上头,脑子也有点不清醒了,一听说田氏找他,赶紧站起来,招呼他们继续喝,他等下就回来,这酒喝多了,他正好也要去解放一下。

等他走出堂屋,冬生好奇的问道:“娘找老爹啥事?”

麦芽噗嗤笑了,俏皮的道:“哪有啥事,我是骗他的,就是不想让你们再喝酒了,娘烧了洗澡水,等下你们都去洗洗,明天不就过年了嘛,要喝明天再喝,干嘛非得今天喝个大醉,明晚元木大哥也过来吃年夜饭吧!”她忽然把话锋转到李元木身上,李元木刚刚还在发呆呢,乍一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倒叫他愣了下。

冬生也道:“是啊元木,过年要人多才热闹,就你们几个在家过年也怪冷清的,咱们人多,一起过吧!”

李元青见着哥哥紧拢的眉头,便知道他不可能真的过来,所以他没吱声。

李元木最终只是无奈的笑笑,站起来道:“我们明儿就不过来了,明晚过来给我娘拜年,我也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我先回去了。”

听说他要走,冬生跟李元青都出来送,秦语堂抱着牛牛也站起来了,他的确喝了酒,但脚步子却也稳当,麦芽一直盯着他,生怕他站不稳,再把她儿子摔着了。

秦语堂大概注意到她盯着,呵呵笑道:“不用担心,我没醉呢,摔不着牛牛。”

李元青也笑,轻揽住麦芽的腰,带着她一起把李元木一直送到大路,也是怕他走夜路不稳。

送走了李元木,麦芽本来要帮着把堂屋收拾干净才回去的,可被郑玉拦住了,天晚了,牛牛也要睡觉,冻着孩子可不行,田氏也催她回去,几个碗而已,他们很快就弄完了。

陈二顺自打被骗去厨房,就没出来,显而易见,是被田氏管住了。

秦语堂当然还是住李家,回去的时候他跟李元青正好把那摇篮车抬着,麦芽就跟在后面走。冬生不放心,追出来,走在妹妹旁边,一路把他们送进堂屋,这才回的田家。

李氏已经上炕歇息了,听见他们回来的动静,高声跟他们说大锅里坐着水,要是不够洗再烧点。

麦芽进屋先去看了看李氏,李氏睡觉的被子也是被弹的棉花,盖着也不冷,她又摸了摸炕,也是温热的。秦语堂也跟着进来,陪李氐说了好一会话。

乘着他们在讲话,麦芽到里屋把床铺上了。里面没有砌炕,而是李元青做的木床,倒也结实的很,下面铺上旧棉被被床单,再抱两床厚被子,给他当盖子被。看着屋里挺黑的,麦芽又去给他拿了盏油灯。

李元青抱着牛牛,坐在堂屋里等她忙好,可是他能等,牛牛却等不得,嗯嗯的哼着歌,他不爱哭,大多数时候就用哼哼嗯嗯的声音来表示他的不满。

孩子到了晚上就要找娘,谁抱着也不行。眼看着抱不住了,李元青便叫麦芽别忙了,剩下的事情他来弄。

秦语堂这时也走了出来,“你带孩子去吧,我需要什么自己来就行了。”

看着牛牛哭哭啼啼的小模样,麦芽也心疼,便道:“那好吧,床我已经给你铺好了,回头你们都去洗个澡,明天不是要过年了嘛,不洗澡不换衣服,那可不行!”

李元青笑着答应,并把牛牛递给她,麦芽一接过来,牛牛就不哼哼了,小脑袋直往娘亲的怀里钻,他还是傍晚的时候吃的奶,到这会肯定是饿了。

麦芽拍哄着,抱她进里屋。李元青到廊檐下,把炕烧上,又去厨房打了些热水送进屋里。

秦语堂闲着无事,站在廊檐下,看着远处的夜色。这样的背影,叫人看着有一丝孤凉。

喂饱了牛牛,麦芽用温水极快的替他擦了下身子,牛牛火力很大,睡到夜里,都是出汗,麦芽了解这是体质的原因,婴儿的体质相较成年人就是要高一些。

给牛牛洗好,哄着睡着之后,她自己才洗澡,李元青把浴桶搬进里屋,并装满了温水。麦芽拿了些菊花搁在洗澡水里,难得偷了个闲,自然要泡个温水澡,就是不能泡时间长,不然过一会水就要凉了。

厨房里的水不够,李元青添了几根大柴,又烧了些热水,在水还没烧好的时候,他站在院子里跟秦语堂聊天。

从吃饭的时候,他就觉着秦语堂眼神里有一股哀伤之色,一直也没机会询问他关于他家里的事,以前他们不熟,冒然去问,显得有些失礼,但是现在不同了,他认了李氏为干娘,也就是他的兄弟,所以有些事,可以为他分担些,再者说,有些事在心里憋久了,是会憋出毛病来的。

想到此处,李元青干脆从家里又搬了一坛果酒,又拿了些瓜子花生出来,一块搬到廊檐下,全当对酒赏雪了。

陈二顺劝酒的确一套,不愧是开酒楼的。秦语堂这棵小嫩草,哪里是他的对手,所以他今晚真是破例喝了不少的酒,醉意慢慢上来时,看着李元青拿来酒壶,也不抗拒,很随性的坐下,同他对饮起来。

果酒清清凉凉的,不似白酒下肚之后的辛辣,几杯酒下肚,就有点冷了。不过,也正是这冷感才更能勾起秦语堂的伤感。

李元青看着他的脸色,试着问道:“可以跟我说说你家的事情吗?我也没别的意思,反正咱们都是兄弟,一起开怀的聊聊,不在乎其他的。”

秦语堂嘴角勾起一个苦涩的笑容,端着酒杯在鼻间嗅着,“其实我是觉着没什么好说的,所以才没有提起……”秦语堂修养极好,叙述的口气婉转,虽是说自己的事,却像在说一段过往的回忆一样。

秦家本不在庄县,原本也是外县的一个大户,本家原先是官宦之家,几辈人都做着小官,但官场黑暗,后来受到京城一个大官贪污案的牵连,官职被罢免,家里产业悉数充公。没了钱财的支撑,秦家很快就陷入举步维艰的困竟。

他说的情形,李元青可以理解。老话也有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秦家便是如此,奢华了那么多年,一夜之间变的一无所有,肯定难以面对。

说到此处,秦语堂声音哽咽了。后来发生的事,也是他一直不想回忆的。

秦家分崩离析之后,家里旁系亲人,都不相往来,而秦家的长辈也没过得了几天穷苦日子,之后便相继去世,最后只有秦语堂流落到庄县,做起了郎中。其实秦语堂也不是完全没有亲人,他还有同胞的兄姐,但世态炎凉,谁也顾不了谁,他索性不去联络,只当互不相识算了。

听完秦语堂的故事,李元青心里说不出的压抑,他并不是一个悲观的人,但也一直没觉着自己幸运到哪去,可跟秦语堂的身世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原先世上比他悲惨的,还大有人在。

这两人在廊檐下说话,麦芽靠在窗边也听的明白。夜里安静,她也没睡着,就算不刻意去听,也是能听见的。

牛牛睡的很熟,时不时还嘬嘬嘴,或是翘着小指头。

麦芽头枕着被子,半靠在炕上,一直等到外面的两个收了酒杯,洗洗睡了,李元青推门进来时,她才坐起来,准备脱衣服睡觉。

李元青一看她还没睡,就知道刚才的话,她都听见了,他笑着道:“这么晚不睡,是想听啥呢?”

麦芽白他一眼,“谁有空偷听你们讲话,明明是你们讲的太大声,你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再不睡觉,鸡都该叫了。”她脱完衣服就滑进暖暖的被窝里,冬天还是钻被窝舒服。

李元青动作很快的也脱了外衣,他束着短发,有时嫌睡觉解了束发麻烦,便学着麦芽,扎个马尾在脑后,说实话,每回看他扎马尾,都叫麦芽忍俊不禁,她真的很难想像,若是他剪短发,不晓得是个什么样子。

脱了衣服之后,他便赶紧吹了油灯,钻进被窝里,抱着媳妇睡觉了,享受温香软玉在怀的惬意。

躺下之后,李元青望着窗外映出的一片白色的阴影,叹息着道:“没想到秦兄身世这般坎坷,想来,从他家里发生变故之后,他就没过一个好年,也没安稳的睡过一个踏实觉,这样的经历,也真是苦了他。”

麦芽躺在他臂弯里,陪着他一起看着窗外,但是她想的是不同的,“也许他早已放下了呢,只是你看不出来而已,要是他没有放下,现在也不会到咱家过年,还认了咱娘做干娘,既然他不愿提起,那咱们以后只当不知道,免得他尴尬。”

李元青没再说话,而是侧过来,面对着她,就着微弱的雪花映照,找到她的嘴巴,一路亲到额头,正要进行下一步动作,就听见麦芽身后传来哼哼的声音。

一听这声音,李元青无奈的躺了回去。麦芽也笑着转过身去,把儿子抱过来,搁在两人中间,一边掀开衣服,把他的小嘴堵上,一边伸手摸着李元青的脸,还有他下巴上的胡茬,在那慢慢磨蹭着。她最近迷上他的胡子,觉着很好玩,有时睡到半夜醒来时,也会摸两下,刺刺的手感,摸着倒也挺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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