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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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霄沉默片刻,然后道:“带我去看看……对了,老爷子那边,先瞒着点。”

几名受伤的弟兄已经被送到医馆,上官曦先带他们去了岸边摆放尸首的所在。阴沉沉的屋子里,摆放着四具尸首,都用白布盖着。

“我能看看吗?”今夏虽是官差,但此地毕竟是乌安帮的地盘,仍要讲些礼数。

上官曦望了谢霄一眼,见他并不反对,便上前揭开尸首所盖白布。

今夏先探手按了按最近死者的肌肤,尚有弹性,死亡还不到半个时辰,再检查他身上的伤口。他身上一共有十几处伤口,其致命伤是胸膛一刀,自右上往左下,刀口颇深;另外十几处分别在肩胛腹部和大腿,另外还有四处伤口发黑……

谢霄这几年不在帮中,这四名死者他都不熟悉,低首询问上官曦,忽得眼角余光瞥见今夏凑近发黑的伤口伸手拨弄,连忙探身伸臂把她拽开,喝道:“当心,有毒的!”

声音之大用力之猛,把近旁的上官曦都惊着了。

“我说哥哥,你别一惊一乍地行不行。”今夏无奈,把手亮给他看,“我又不是头一天当捕快,连这都不懂么。”

此刻方见她手中还有根小小的银签子,谢霄讪讪丢开她的手,仍是道:“有签子也当心点,你要死在这里,给我们惹的麻烦就大了。”

“放心吧放心吧,我死也爬回去死。”

今夏满不在乎地漫应着,又转身去查看其它几位死者。

上官曦见他们两人口没遮拦一点忌讳也不讲,道:“老四,袁姑娘是客,怎好这样和她说话。”

谢霄道:“她没那些忌讳,姐,你不必与她见外。”

又过了一会儿,今夏收起银签子,皱了眉头问上官曦:“他们遇上了多少东洋人?”

“受伤回来的弟兄说,与他们交手的是四个东洋人,在贺家庄渡口遇上的,远远地还能瞧见庄里也有东洋人,估摸着至少有数十人。”

“庄里还有!”今夏大惊道,“你们可曾报官?”

“方才已经派人去报了官。”

今夏稍稍松了口气,随即仍是紧皱眉头:“这帮东洋人颇为凶悍,恐怕……贺家庄怎么走?距离此地远不远?”

“他们不是好惹的,你莫去凑热闹。”谢霄皱眉道,“走走走,我先送你回观前后街去。扬州地界的官役又不是死光了,要你这外来和尚念什么经。”

“我就是去看看,你看这几个伤口都是被小型暗器所伤,暗器上淬了毒,这毒不至于立即要人性命,却会让人行动迟缓。你看这十几处刀口,简直就是在戏耍他,直到最后一刀才取了他的性命,说明在当时他已经没有还击的余地,只能任人鱼肉。这群东洋人中,用暗器者是最要命的。这毒以前我没见过……上官姐姐,受伤的弟兄里可有中毒的?”

上官曦点点头:“有,大夫对此毒不熟悉,虽然熬了解毒汤药,但把握不大。好在不致命,可以慢慢试。”

谢霄听罢,目光缓缓在尸首上巡视,片刻后道:“老子废了他,走!”

“老四,你不能去!”

上官曦急忙要劝阻住他。

“哥哥,我是官差,没法子,说到底是分内的事,你就别来凑热闹了。”今夏也不想让他去。

谢霄眼一瞪,手一挥:“老子不能让这些弟兄白死。”

“眼下情况不明,究竟有多少东洋人都不知道,你若是要去寻仇,那咱们还是别去的好。”今夏也拦着他,“我就是去看看,可没打算去拼命。”

“老子也是去看看。”谢霄瞪着她。

今夏晃着手指头,与他约法三章:“那先说好,你不许动手,只能跟着我,谁动手谁是癞皮狗。”

“还癞皮狗,多大了你……你得跟着我才对。”

谢霄口中嘟囔着,但总算没反对,拉了她出门,解了条船就跳上去。上官曦劝不住他,只得跟上船来。早间今夏在船上见到的那个年轻后生一直默默蹲在门外等着,此时也默默跟上船来。

“姐?”谢霄愣神。

上官曦也不看他,只吩咐那个后生:“阿锐,从西面水路绕到九里亭上岸。”

“九里亭?”

“从九里亭到贺家庄只有半里路,且有大片桑林可以藏身。”上官曦解释道。

谢霄还未说话,便听今夏赞许道:“还是上官姐姐想得周到。”

说话间,那位叫阿锐的后生已经将船荡开,穿过芦苇荡,一路隐蔽地驶向九里亭。

☆、第三十二章

从上官曦淡淡的神色中,今夏察觉出几分排斥的异样,与此同时,她也对上官曦与谢霄之间的关系很是好奇。

按理说,谢霄三年前拒婚且离家出走,此举着实伤了上官曦的颜面,她对他即便不恨,也该是心存芥蒂。可照眼下情形看来,她对谢霄着实关心,不似作假。

眼下上官曦不说话,谢霄偷眼看她脸色,气氛有点古怪。今夏颇不自在,便行到船头与阿锐搭讪。

“你是练内家拳的吧?”她笑眯眯问道。

阿锐压根不看她,寒着脸不做声。

“哪个门派的?”她接着问。

阿锐仍不吭声。

今夏毫不介意,接着道:“去年我在京城也遇见过一个练内家拳的,年纪吧,大概四、五十岁,青靛脸,一张大口,两边胭脂色的鬓毛,三面紫巍巍的虬髯,鼻子像鹦嘴,拳头像钵盂……”

这是夜叉还是人啊!阿锐冷眼瞥她。

今夏却在骤然间停了口,急打手势,示意他把船往边上靠,同时要大家都低俯□子。

风起,水波澜澜,隐隐约约听见前头水湾处有人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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