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沈银灯沉不住气:“司藤小姐怎么看?”
司藤把密封盒往案几上随意一推:“难说。”
沈银灯有些激动:“司藤小姐是妖,鉴定同类孰真孰假就这么难吗?这土取自黔东,血若非来自赤伞,也一定是别的妖怪,如果你去黔东,我甚至可以带你去实地看看,这难说二字,真不知道从何说起。”
司藤笑笑:“孰真孰假,我心里有数,各位道长回去吧,等我消息就好。”
苍鸿观主他们听到“心里有数”几个字,直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满脑子只萦绕两个字:完了,脚踩云朵样飘飘忽忽,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大门的,马丘阳道长脸色难看到极点,冷笑连连:“这下都满意了?都回去等死好了。”
丁大成看不惯他阴阳怪气的:“马道长,大家伙合计时,你也是同意的,现在说什么风凉话。”
马丘阳道长一肚子的气,又往沈银灯身上撒:“都是为了你,一个麻姑洞的家仇,可真是要全道门陪葬了。”
沈银灯原本一直跟在众人后头,闻言停下脚步,脸色铁青,说了句:“没可能的,我去找司藤问个清楚!”
她性子执拗,掉头就走,众人心事重重,也没谁去拦她,想着: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闹就闹去吧,没准闹出个柳暗花明,还能有一线生机。
***
苍鸿观主等人走后,司藤把密封盒拿过来,隔着透明玻璃对着里头的泥土细看,秦放好奇,问她:“这到底是不是赤伞的什么血什么泥啊?”
“不知道。”
“你不是闻过了吗?”
“我长了个狗鼻子吗?闻了就知道是谁的血?”
秦放被噎住了,半天才又问:“那你怎么鉴别?”
“鉴别不了。”
秦放懵了:“你这个‘鉴别不了’,是那个‘鉴别不了’的意思吗?”
“这世上的‘鉴别不了’,有很多种意思吗?”
秦放真是吐血的心都有了,司藤还说的字斟句酌的:“你第一天认识我吗,你第一天知道我没了妖力吗,我管它拿来的是血濡的泥还是血染的草,我都鉴别不了。”
她早知道自己鉴别不了,还一定要苍鸿观主取证,这是把戏做到十足,滴水不漏啊,秦放叹为观止,正想说些什么,手机里有短信进来,是个陌生的号码,但是短信内容忽然瞬间就让他的心跳漏了半拍。
“我是沈银灯,方便出来聊一下吗?”
☆、第10章
上次跟沈银灯见面,已经搞得司藤很不快,秦放也不想瞒她,手机递过去给她看:“我去还是不去?”
司藤接过手机看了看:“她是想打听我这头的反应,你想去就去,不过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有数吧?”
秦放看了她一眼:“又不是三岁,你要是出事,我也得紧跟着给你陪葬,你觉得我会不会乱说话?”
这倒是,秦放真是愈发的上道了,司藤心情大好:“那去吧。”
秦放吁了口气,正想转身离开,司藤又叫住他:“秦放,这些日子你表现不错,投桃报李,我给你个忠告。金玉良言,你要时刻谨记。”
十有□□不是什么好话,秦放很警惕地看她:“什么话?”
“你死心吧,沈银灯不会喜欢你的。”
秦放气结:“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沈银灯了?”
“你每次见到人家,我都怕你眼珠子掉下来。”
“我只不过多看了两眼,那是因为她跟陈宛长的像,换了是谁,遇到跟自己朋友长的很像的,都会多看两眼吧。”
司藤笑笑:“你怎么说都行啊,快去吧,沈小姐在外头等着呢,我怕她等急了,待会翻墙进来,有伤风化。”
秦放气的掉头就走。
***
秦放一走,这院子里显得好生安静,司藤百无聊赖的,坐了一会之后,转身摆弄几案上的摆设,几案上间错摆了自鸣钟、花瓶和木底座的镜子,取“终生平静(钟声瓶静)”之意,而但凡女人,摆弄这些到后来,都成了揽镜自照。
老式的镜子,照人多少有些失真,正看的好笑,镜子里有细长条人形贴着墙角挪进屋子,司藤心里一惊,旋即反应过来:这是颜福瑞。
她把镜子放回案上:“你还没走啊。”
颜福瑞小心翼翼的:“司藤小姐,这世上有没有什么妖怪,出现时驾黑烟黑雾的?”
原来还是为了瓦房,司藤觉得他可悲可笑,却又有可怜的余味叫人于心不忍:“别什么事情都觉得是妖怪,这个时代,就算有妖怪,也不会这么嚣张作怪,宾馆服务员说的不无道理,也许是人为犯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悲伤,颜福瑞说的很慢,他说:“司藤小姐,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潘道长的葫芦晃啊晃啊,他跳起来大叫说有妖气,后来才知道,柳道长、张真人还有丁师傅的法器都有动静,还有啊,今天白金教授也说了,警察每一间房都搜了,也没找到。瓦房一定是被妖怪抓走了。”
司藤沉默了一下,问他:“瓦房是你的亲戚吗?”
“捡的,山上捡的。那时候瘦瘦小小跟小猫崽子似的,人人都说养不活。可是我想着,我不也是师傅捡的吗,我就捡回来了,顿顿米汤,居然捱下来了……”
司藤突然打断他 :“也就是说,这孩子没来历?”
颜福瑞说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司藤说:“为什么瓦房一丢,你们都觉得是被妖怪掳走的,如果他是自己消失的呢?如果瓦房就是妖怪呢?”
颜福瑞呆呆看着司藤的脸,司藤小姐是聪明的,聪明的人说话都是有道理的,可是瓦房是妖怪吗?像吗?一点都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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