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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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章

到了学府,跟后世的学校有很大区别,单从这景致上说,这学府就跟公园似的,曲径通幽,亭台楼阁,既雅致又充满浓郁的学习氛围,让人惊叹不已。

二人来到丙班,不少学子已经早来了,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论着过年的事,见到张睿这帮孩子突然停下来,疑惑的看着他。

夫子坐在前面的矮榻上,拿着毛笔正在核对班里的学子姓名。夫子姓柳,单名本,进士出身,学文做的不错为人很是高傲,但不酸腐。

张睿走上前去,深鞠一躬道:“学生张睿,见过夫子。”

柳本今年五十余岁,身材消瘦,提笔时宽大的袖口露出两根竹竿似的胳膊。听见张睿说话微微抬起下巴,斜眼瞧了一眼道:“你就是林承举荐来的?”

张睿道:“正是小生。”

“四书五经可有读过?”

张睿道:“略知一二。”

柳本捋了捋胡子道:“去第五排第三个位置坐下吧。”

张睿作揖退了下去,第五排……已经排到最后一排了,三个位置。靠在窗口的一个位置。许是很久没人坐过,桌子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靠近他座位的旁边桌子上,趴着一个身穿棕色长袍有点胖胖的孩子。

张睿朝他道:“在下张睿,不知这位贤弟如何称呼?”

趴在桌子上的男孩一动不动,似乎没听见般,张睿有些尴尬,稍微提了音量又说了一遍,那孩子依旧趴在桌子上不动。

张睿笑着摇摇头心里想着,这人大概是不太欢迎自己,从包裹里拿出书籍准备看,余光一扫无意间发现那孩子的桌子下有一小滩血迹…!!!

张睿急忙起身走到他跟前伸手拍了拍“这位小兄弟!这位小兄弟你身体不舒服吗?”趴在桌子上的人顺着张睿拍的力道斜着直愣愣的摔倒在地。

旁边的一个学子回头看了一眼“啊!!!!”尖叫起来。张睿顺着身体看去,只见那孩子面色发青,七窍流血已经死去多时了。榻上的夫子被叫声吓了一跳,手里的毛笔没拿稳,一大团墨滴在刚刚写好的名单上,正好晕染在死去孩子的名字上“杨兴宝……”

所有的学子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屋子,只剩下张睿和眉头紧皱的夫子。柳本走到那尸体前看了一眼,闭上眼睛说了一声“造孽”然后跟张睿道:“你先出去,通知夫长过来,不要张扬。”

张睿点了点转身出了屋子。丙班的学子全部聚集在门口,胆子大的时不时还朝屋内张望,年纪小的吓得面色发白,林孝民吓得更是眼圈都红了,像个小兔子似的。

“孝民,过来”张睿朝林孝民招了招手。林孝民跑过来,抓着张睿的袖子道:“睿哥哥……杨兴宝死了吗?”

张睿僵硬的点点头道:“你知道去哪能找到学府的夫长吗?”

林孝民摇摇头,旁边有个身材高瘦的少年道:“我知道,我给你带路!”另外几个孩子也跟着要去。

张睿道:“大家先稍安勿躁,安静在这呆着不要乱走,我与这位兄去去就来。”大伙都点点头,呆在原地不再骚乱。

因为这件事兹事体大,不能轻举妄动,处理不好一不小心就会抹黑学府,所以张睿别没有叫学府里的小厮去叫人,而是亲自去找了夫长。

夫长姓徐,身材微胖,头戴着夫子巾,看着与寻常的夫子没甚两样。

张睿稳住心神,将刚刚的事发经过一字不落的告诉夫长。夫长吓了一跳,起身拍拍张睿的肩膀,带着自己的几个门生就朝丙班跑去。

跑到丙班时,只见丙班的孩子们安安静静的呆在一起,脸色都不太好。见徐院长来,都弯腰作揖。

徐夫长点点头道:“秋泽,你带这些孩子先去半学斋,千万不要出差错。”叫秋泽的是徐夫长的得意门生。

朝一众学子行了一小礼道:“众学弟与我来吧。”一群人跟着他朝临近的半学斋走去。徐夫长突然道:“刚刚那个学子,你与我过来”叫的正是张睿。

林孝民拽着张睿的手,一脸担心。张睿回头捏了捏他道:“不必担心,夫长只是问我几个问题,你先跟他们一起去,我随后就来。”林孝民这才松开手,眼里还是不放心。

张睿跟着徐夫长进了屋子,只见柳本正坐在矮塌上奋笔疾书,听见脚步声抬头,急忙起身行礼。

徐夫长摆摆手道:“这究竟怎么回事?好好的孩子怎么突然就死了?”

柳本道:“看样子应当是中了毒,我已经让人去上报大理寺了和通知杨兴宝的家里,估计很快人就会来了。

徐夫长走到尸体旁看了一眼,叹气道:“可怜的孩子,究竟是何人竟然下此毒手,简直是令人发指!”

没过多久,大理寺就来了人,仵作到尸体旁开始检查尸体。林孝清正巧在大理寺听说是学府出事,匆忙赶了过来,见满屋子的大人唯独张睿一孩子站在这,便疑惑问:“睿表弟怎么也在此处?”

柳本道:“是这孩子率先发现死者的。”

林孝清点点头道:“那睿表弟一会跟我一起去大理寺吧,大人可能要问你话。”

张睿点点头,目光却没从死者身上移开过。七窍流血……中毒是肯定的,但是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会突然就中毒?况且还是在学府里,周围只有学子,这些孩子最大的不过十五六岁,小的七八岁也是有的,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不可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等等!他嘴角那是什么?

张睿走过,蹲在尸体旁,从桌案上拿起一张草纸,用指甲轻轻把杨兴宝嘴角的残留物拨到纸上。似乎是食物的残渣,但究竟是什么张睿还不清楚,化验一下应该就……这里是古代,化验不了!!!!张睿恼羞成怒抬起头一看,四周所有人都在看着他。旁边的仵作更是惊讶的张着嘴。

柳本瞪着眼睛,用手指颤抖着指着张睿道:“你你你你……你小小年纪,竟然不怕?”

张睿面色一暗,自己的举动怕是太张扬了。

林孝清咳了一声道:“既然仵作已经验过尸体了,那尸体先带到大理寺去吧,放在学府影响不好。”

徐夫长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两个衙役用白布把人包裹上,一个拎着头,一个拎着脚。许是这杨家少爷吃的太好,有些微胖,两人费了好大劲才把人抬到外面的马车上。

张睿起身用纸把从杨兴宝嘴上剥下来的食物包好。如果没错这应该是他最后的一次进食,那么毒药很可能就下在这食物里。林孝清朝徐夫长拱拱手,便带着张睿回了大理寺。

没过多久杨家人就来了,杨兴宝的父亲是正七品的云骑尉,职位虽不高,可大小也是个朝廷命官,自己的嫡子居然被人毒害命丧黄泉,怎能让他不恨!

张睿看见杨九的时候,那么高壮的汉子,抱着死去多时的儿子哭得像个孩子一样,谁拉都拽都不松手,张睿生前见惯了这样的生离死别,可依旧闷得揪心。

林孝清站在他身边叹了口气道:“这样的事经历了太多,心比一般的人都要硬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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