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第十四章
褚穆醒过来的时候,舒以安正在给他熨衬衫袖口上的褶皱。
大少爷起床的时候低气压很严重,懒洋洋的直接绕过她开始洗漱。舒以安深知他这个恶劣的生活习惯,一时也不敢大着胆子招惹他。之前几次她因为早起被褚穆压在床上折磨的长了记性。
平常都是褚穆一个人住,所以每次闹钟都会准时在早上七点响起。熨衣服这种事他是断不会做的,通常都是买了新的原封不动的挂在那里,送洗的时候再由专业的洗衣人员整理好。如今看到舒以安软绵绵低着头的样子,褚大少爷咬着牙刷心情舒坦的不得了。
每周一的八点半,是褚穆去开会的日子。
舒以安打开衣袖的最后一个扣子,把衣服递给刚刚洗漱完毕的人。
褚穆接过来看着她站在自己胸前打领带,直接顺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今天在家做什么?”
“嗯……睡觉,写辞职报告。”
“没了?”
“没了。还是你有别的事情要我做?”舒以安仰头看着褚穆。说话间,那条深蓝色的领带已经在舒小姐的手中变得工整精致。
舒以安打领带的手艺,还要从两人刚结婚的时候说起。
那是结婚的第一天清晨,褚穆要去参加一个外事活动,因为是很严肃的场合秘书还特地提醒过他,着装不仅要正式,而且要肃穆。作为一个外交官,褚穆深谙其中的规则。所以早早就起床准备了。
谁知道最后打领带的时候就出了问题,就好像故意和自己做对似的,褚穆怎么弄看起来都不规整。
舒以安在床上实在是听不下去他窸窸窣窣的声音了,于是赤着脚走到里间浴室探出一颗小脑袋弱弱的问,“需要帮忙吗?”
褚穆有点质疑的挑眉看着门口的女人,“你行吗?”
褚穆这个人对于品牌有一种近乎于执着的热衷,hugo boss和ermenegildo zegna这两个奢侈的男装品牌几乎占据了褚穆衣帽间的半壁江山。
舒以安看着领带侧面那个不起眼的标志,忽然动手打起了一个极其繁复的结。
褚穆微微低头就能看到她赤着的洁白圆润的双足。可能是浴室的地砖很凉,她十个脚趾都微微蜷缩了起来。清晨的舒以安看起来和之前特别不同,不同于以往淡然温和,穿着及膝的白色睡裙,甚至还带着些天真和小女人的娇气。
那个时候褚穆也是看着舒以安柔软的发顶,忽然伸出手来圈住她把人抱了起来,原本那双光/裸的双足刚好踩在褚穆的脚上。取而代之的是脚下温热的感觉。
舒以安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双手扶着褚穆的肩膀一双圆圆的眼睛都睁大了。“喂,我很重的……”
谁知褚穆却好像没听到似的又把人往自己身前带了带,让她站的更稳了些。“别着凉。”
舒以安认识褚穆有一段时间了,这也不是自己第一次从他那里感受到对自己的关心。但是舒以安在两人结婚的第一个清晨,还是被他这样一个举动彻底沦陷了自己。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领结,褚穆看着镜子中那条黑色尖脚真丝领带在白色衬衫的衬托下,几乎下意识的说出一句话。“埃尔德雷奇,你会这个?”
eldredge knot埃尔德雷奇结,一个非常美但是非常复杂的领带结。充分体现了领带的完美,饱满,三角,和层次感。之前的几个步骤是要半温莎结的打法,在完成第一层领带结以后,再在此基础上绕上一层。结束以后要把多出来的一小节领带藏到领带结后面去。是极其考验智商和手艺的一种打法。之前褚唯愿曾经也心血来潮去自己的衣柜里翻出几条领带尝试过,但因为太过于复杂都被她放弃了,可如今竟然在舒以安的手中变得完美的不可思议。
舒以安有些尴尬的低下头解释道,”之前在学校选修过服饰礼仪,所以会一点…………。”
也是从那个领结开始,褚穆几乎在这件事上,开始完全的依赖她,有时候她哪怕还在睡梦中也会被他弄醒惺忪着眼睛起来。
褚穆最后整理了一下衣领,拿过挂在门口的西装上衣打算出门。临走还是不放心的嘱咐舒以安一句,“要是闷就出去走走,但是记得拿好电话别走丢了。”
“还有,辞职报告一定要写。”
舒以安看着被关上的公寓大门忍不住做了个大大的鬼脸。还真是蛇精病中的战斗机,自己就真的有那么低能吗??出个街还能走丢了是怎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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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单位的路上,褚穆忽然接到了来自江北辰的视频邀请。
视频那头的江北辰显然是在家,头发乱糟糟的,手里还晃荡着一个奶瓶子。褚穆嫌弃的把pad离自己远了点儿,看着江北辰身上那件粉色印满卡通猪的衣服开口打击道。“江总您这是打算转行干婴幼儿护理的行业?你身上穿的那是什么东西啊?”
江北辰看着摄像头那边褚穆神清气爽的样子,一脸得瑟的长叹一声。“你根本不懂,儿子的爱好像你这种没当过爹的人是理解不了的。我儿子喜欢这个,当爹的就得满足他!父爱,父爱你明白吗?”
“你要是大早上的就是为了跟我谈父爱,我建议你带着儿子回大院儿看看你老爹。”
眼看着褚穆就要把屏幕反转过去了,江北辰才说了正事儿。“别啊别啊,我下个月结婚,你赶上年假可想着回来。”
褚穆被江北辰的样子都给逗乐了,“儿子满月的时候说结婚这事儿全北京也就你能干得出来,成我知道了,下个月一定回去。怎么?楚晗也同意了?”
江北辰下意识的把儿子奶嘴咬在嘴里,一脸痴汉相的点点头。“同意了。”
褚穆看的直恶心,啪嗒一声扣了屏幕。
褚穆还记得自己快要结婚的前几天,江北辰和楚晗正处在冷战期,也是两个人最艰难的时候。如今自己的婚姻倒是还和一年多前一样,可是转眼江北辰却已经和楚晗有了孩子。
还真是幸福啊……褚穆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这么想。
例会的内容不外乎的千篇一律,总结过去,安排将来。褚穆的行政助理给他的手边重新放了一杯茶,顶级的正山小种在干净的玻璃杯中透出一种纯净通透的颜色。
“副司,三处那儿说要管咱借个翻译过去,今天那边儿有活动。”
褚穆翻看着今天申报的文件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翻译组不还有闲着的吗,借一个过去。”
“关键是……人家要女翻译,现在就剩下陶组长了,您看?”行政助理的话音刚落,褚穆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陶云嘉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脑后梳了一个利落的马尾。
褚穆抬头看了一眼进来的人,冲助理扬了扬下颚。“正好,三处那边缺个人要借调你去当个临时翻译,一会儿你准备一下走吧。”
陶云嘉没想到自己进来当头就是一个外派的命令,脸色有些不好看。微微挺直了腰板把自己一直抱在怀里的一叠文件从中抽出一张卡片来。声音正式,“这是联谊会那边发出来的请柬,今晚哈伦德先生以个人名义发起的,希望能够联系邦交进一步友好关系。”
哈伦德先生是德国外交界一个极其富有声望的人,年逾四十,其手段的老练常常让人在背后议论赞叹。褚穆也跟他交过几次手,两人也算是朋友。
以外交的名义进行聚会,是褚穆最想拒绝的事情,之前都不知道推过多少次了。看着卡片尾部哈伦德龙飞凤舞的签名,他有点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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