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2 / 2)
韩韬一怔,二百两,当真是狮子大开口,不过比起其他的,赔钱是最客气的一种方式了,因此韩韬也没犹豫,立刻让人去了银票来,然后拽着依旧一脸委屈的林冲走得干干净净。
宁渊也不吝啬,直接塞了一百两给车夫,才重新回到车上。车夫被甩了一鞭子本疼得难受,怎料居然被这样大一笔钱砸中,当即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连疼都忘了。
等他们的两辆马车也离开后,那些围观的百姓们却没有立刻散去,而是津津乐道地在讨论方才发生的事。宁渊也许还不知道,因为给了林冲这个纨绔子弟一个下马威,却让他的名字在来到华京的第一天,就隐隐在老百姓中传开了。
韩韬一路将林冲拎回了家,他已经下了决心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小子,不然今日惹到一个宁渊都已经那般麻烦了,他日若是再惹上一些更了不得的家伙,那岂不是要连累整个门楣都一同遭殃。
只是他刚入了正厅,就见着自己的妻子庞春燕正同一个模样靓丽的少女互相喝着茶说着话,那少女衣着华贵无匹,打扮得比名门千金都要更胜几分,发髻间还插着只有皇室女子才有资格佩戴的凤凰步摇,一颦一笑间步摇跟着晃动,珠光璀璨得很。
庞秋水难得有一日不用进宫侍奉太后,得了空闲,便来了统领府找自己的胞姐说话,二人正聊得开心,忽然见韩韬怒气冲冲地拎着林冲进来了,而林冲憋着嘴,含着泪,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瞧得庞秋水很是疑惑,不禁道:“姐夫,这是怎么回事,冲儿怎么了?”
瞧见庞秋水也在,林冲原本憋着的情绪好像再也压不住般,一把挣开韩韬的钳制,扑倒庞秋水身边,委屈道:“二姐,今天姐夫居然帮着外人来欺负我,冲儿委屈死了,你可得帮冲儿做主!”
庞秋水轻拍着林冲的背,水汪汪的眼睛转而望向庞春燕,庞春燕了然般,上前扶着韩韬的胳膊,一面帮他拍背顺气,一面扶着他坐下,关心道:“夫君,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你们这个宝贝弟弟今日险些闯下大祸了!”庞春燕这般温柔地待自己,韩韬有火气一时也不好发作,只能压着声音道:“你们要是再不好好管管,由着他这样下去,来日惹上杀身之祸只怕都是轻的!”
“竟这般严重?”庞春燕与庞秋水对视一眼,最后二人又将目光落到林冲身上,庞秋水道:“好弟弟,你跟二表姐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林冲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当下便添油加醋地说了起来,不光将宁渊说成了一个仗势欺人的恶霸,还将自己形容成了遭受迫害的小绵羊,听得在一边的韩韬火气更胜,当即打断他道:“简直是胡扯,如果不是你骑着马在大街上横冲直撞,还胡乱用鞭子打人,会闹出这等事?”
“我打他又怎么了?我们这样身份的人,教训几个贱民,有什么错?”林冲依旧死性不改,仗着有两个姐姐撑腰,同韩韬顶起了嘴。
“可他不是贱民,他不光是江州武安伯府的出身,如今还是名册入了儒林馆的举人,你知晓事情要是闹大了,儒林馆那帮闲得发慌的儒生们又跑到宫门口去静坐请旨降罪于你,我看你要怎么收场!”
“武安伯府?”听到这一句,庞秋水忽然眼珠子一转,“那个武安伯府,莫非就是姐夫你前妻的娘家,所以今天同冲儿起纠葛的那人,便是你从前的内弟?”
庞秋水这一说,韩韬忽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半晌才道一声:“是又如何。”
“姐夫,这便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都不该念着旧情,而帮外人来责骂你现在的亲人呀。”庞秋水脸色有些不好看,“你看冲儿委屈的,我看了真是心疼。”
“我责骂他?我分明是在救他!”韩韬被庞秋水说得气不打一处来,就连庞春燕也道:“秋水你说什么呢,夫君分明是帮理不帮亲,今日之事横竖是冲儿先有错,夫君未免事情闹大才不得不如此,你怎么能责怪夫君偏帮外人呢?”
庞春燕这话说得韩韬心中一暖,同宁蕊儿的刁钻刻薄相比,庞春燕当真是要好得太多了,不光温柔知礼,还很能体察自己的心意,如今在亲妹妹面前都帮着自己说话,当真是有妻如此,夫复何求,一时对林冲也没那么生气了,只摇头道:“也罢,今日之事我已经给解决了,不过冲儿这般下去决计不行,你们到底是他的姐姐,你们便看着办吧,我还有公务在身,先走了。”说罢,他粗粗地喝了一口茶水,便起身出了正厅。
可韩韬前脚刚出门,后脚庞春燕的脸就立刻冷了下来,只静静地坐着不说话,片刻之后才对庞秋水道:“秋水,你瞧他像不像是依旧念着宁家那边的人?”
庞秋水也收起了方才对韩韬嗔怪时的表情,微笑道:“此事我一时看不出,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姐姐也不必在意,你嫁过来这些时日,咱们一贯是我唱白脸,你唱红脸,不也是将姐夫的心抓得死死的吗,你又担心那么多做什么。”
庞春燕点头道:“也对,如今宁家早已成了破落户,只是方才听冲儿所言,一个破落户出来的小子,以为中了个举人,便敢骑在咱们头上撒野,实在是太放肆了,总要惩治一番,给他点颜色瞧瞧才好。”
“姐姐说的是,我也正有此意。”庞秋水附和道,“以咱们家如今的身份,如果咽下了这口气,被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尤其是现下父亲官运亨通,我又在太后跟前得脸,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看我们栽跟头呢。”
旁边的林冲眼睛一亮,“姐姐要替我出气吗?”
“不是替你出气,是替咱们庞家出气。”庞春燕在林冲脸上拍了拍,又对庞秋水道:“只是我夫君也没说错,冲撞冲儿的那小子如果是个举人,却又不太好办,你可有什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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