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镒冷冷的看着他,旋即,抬眼扫了一圈,对着周围的一大帮御史,神色威严问道:“果真如此吗?”
有了罗通来当这个主心骨,底下的御史们总算恢复了几分胆气,附和道。
“不错,大明和蒙古乃是世仇,如今瓦剌挟持太上皇,岂可贸然议和?”
“对,互市乃是吏部天官王文擅自答应,此等大政,如何能操于一人之手,此等奸佞,我等身为言官,必当弹劾。”
“总宪大人,如今朝中奸臣蒙蔽天子,我等万不能坐视不理,总宪大人不如随我等同去……”
一时之间,七嘴八舌的,吵吵闹闹,顿时又有了些沸反盈天的气势。
见此状况,陈镒冷喝一声。
“放肆!”
众人渐渐安静下来。
陈镒扫着他们,冷哼道。
“朝廷大政,是喧哗吵闹能解决的了的吗?互市一事,乃是经过廷议讨论,本官,沈尚书,于尚书等人力主,天子亲自点头。”
“朝中奸臣,你们指的是谁?是本官,还是沈尚书,于少保?或者,干脆把七卿全都换上一遍?”
总宪大人暴怒的声音回荡在所有人的耳畔,顿时让他们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气氛顿时凝滞下来,这个时候,一旁的于谦轻咳一声,开口道。
“按理来说,我朝广开言路,身为御史,议论国政并无不妥,但是,也该走正常途径,有何谏言,写成奏疏,递到通政司,自会送到陛
“如此聚众前去,岂是人臣所为?还是早些散了吧。”
陈镒和于谦两个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相互配合。
底下的一帮年轻御史本就是被煽动起来的,两位大佬这么杵在他们面前,便宛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下,顿时让他们冷静下来,心中不由生出了退意。
就连罗通,心中也有些动摇起来。
要说,事情到此结束,也挺好的。
既没有闹出什么大事,英国公府那边也有了交代。
毕竟,不是他没有尽力,而是陈镒和于谦两尊大神拦着,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但是就在罗通犹豫的时候,一旁的人群当中,忽然有一个青袍御史喊道。
“朝有奸佞,我等递上奏疏不知凡几,无一有用,必是奸臣谗言,蒙蔽君上,我等唯有面见陛下,方能直达天听!”
罗通眼角一抽,虽然这人混在人群中,但是他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这货是英国公府安排的人。
可恶,这帮人原来早就盘算好了,要赶鸭子上架!
有了这个人的煽风点火,原本渐渐平静下来的御史们,又开始有所骚动。
这个时候,又有人叫道。
“王文窃据天官,假借京察打压都察院,清除异己,徇私舞弊,欺上瞒下,已有数位同僚无故被贬。”
“诸位,今日我等退避一时,明日便是我等被贬,决不能坐以待毙,我们要见陛下,伸冤!”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帮御史之所以这次这么气势汹汹,说白了还是对王文早有怨气。
如今京察已经搞了快一个月了,光是已经被贬到各地的科道官员,就有七八个。
初考不合格,如今正在复核的,更是有二三十个,据说还有扩大的趋势。
都察院现在人人自危,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被贬官的。
所以罗通的人,私下里这么一煽动,才这么容易,就拉起了这么多人。
此刻被这么一激,这帮御史们的怨气顿时爆发出来,开始不顾一切的继续往前走。
场面顿时有些失控。
于谦眼疾手快,拉着陈镒后退几步,躲到安全的地方,然后抬起了右手。
昨夜陈镒连夜到他府上,将事情的严重程度说明之后,于谦当机立断就带着五城兵马司的人过来了。
于少保虽然是文臣,但是可是正经提督过京营的。
那帮桀骜不驯的兵油子都能管得住,何况是一帮年轻的御史?
他带过来的这么多兵丁,可不是摆着看的。
今天这帮人要是真的敢去叩阙,于谦就敢豁出去自己的名声不要,把他们一个个的全都扣回兵部。
就在于谦打算下令的时候,一旁的陈镒一把握着他的手,然后对着他缓缓摇了摇头。
“于少保,不可!”
无诏强行拘禁朝廷命官,而且是这么多人,即便是以于谦的地位,也未必担待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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