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明白了,看来,是这事情太大,所以,就连咱家亲自过来,国公爷也不敢贸然相信,既然如此,国公爷不妨随咱家进宫一趟吧。”
“现在?”
朱仪抬头看了看外头漆黑的夜色,一阵惊讶。
要知道,如今这个时候,宫里早已经下钥了。
见此状况,舒良也是一笑,道。
“国公爷不必担心,按时辰算,皇爷现在应当还未歇下,不过,宫中既已下钥,外臣倒是不方便入内,恐怕,要委屈国公爷一下了……”
啊?
朱仪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是,很快他便知道舒良是什么意思了,因为,没过多久,他的面前,就摆上了一套宫中内侍的袍服……
乾清宫外。
朱祁钰站在廊下,似乎在等候着什么。
不多时,在怀恩的指引下,舒良轻手轻脚的走上前来,恭敬的行礼,道。
“奴婢舒良,给皇爷请安。”
“起来吧,怎么样?”
朱祁钰并未转身,依旧望着眼前银装素裹的皇城,直接问道。
“回皇爷,如皇爷所料,事关重大,哪怕奴婢亲自前去,成国公依旧不敢轻易相信。”
“所以,奴婢已经将他带到了宫外,等候召见。”
闻听此言,朱祁钰的眼中多了几分莫名,但是,他也并没有是什么过多的表示,转过身来,摆了摆手。
于是,便有内侍递过去一枚金牌到了舒良面前,舒良恭敬的接了过来,然后匆匆离去,重新去宫门口接人。
要知道,宫廷大内,并非什么人都可以随意进出的,哪怕舒良是东厂提督,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带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深夜入宫。
舒良自己有身份令牌,自然可以随时出入,但是,他要带朱仪进宫,哪怕做了伪装,也须得有天子的手令才行。
不多时,舒良返回,身后已经多了一个年轻‘内宦’。
此人自然就是朱仪,看着站在廊下的龙袍身影,朱仪趋步上前,声音恭敬,道。
“臣朱仪,叩见陛下!”
“平身吧!”
朱祁钰转过身,似笑非笑的望着朱仪,问道。
“朕听舒良说,你怀疑他假传圣旨?”
这话说的平静,但是,朱仪的额头上,唰的一下冷汗就下来了,偷偷的打量了一下旁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舒良,硬着头皮,朱仪还是道。
“陛下容禀,此事干系重大,而且涉及……故而,臣不得不多加谨慎。”
事实上,打从舒良拿着天子的金令出来接他进宫的时候,朱仪就已经明白,舒良所言非虚。
要知道,他之前也曾在禁军任职,所以,自然认得那枚金牌,和其他御制之物一样,那金牌是天子专有,用以特殊时候,受旨意通行宫中。
虽然,仅仅只能起到通行的作用,但是,无论是保存还是使用,都有非常严格的流程和限制。
即便是以舒良东厂提督的身份,如果没有天子点头,也不可能拿到金牌。
换句话说,金牌出现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能够证明舒良没有假传圣旨了。
但是,人都到了宫门口了,自然也不能退回去,所以,朱仪还是老老实实的跟了进来。
只不过,这个时候,他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天子对于他的这个举动,到底是何态度。
所幸的是,天子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欣慰的点了点头,道。
“你做得对,如此大事,未见明旨,便当见朕面得机宜。”
“谢陛下……”
朱仪这才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踌躇了片刻,朱仪又道。
“启禀陛下,先前舒公公遣清风前来传话,只说了事情,但是,具体如何做,却并未曾言……”
“如此大事,要做的天衣无缝,需要智谋深远,臣愚钝,不敢擅专,到底该如何行事,斗胆请陛下示下。”
既然确定了舒良传来的话是真的,那么,接下来朱仪要考虑的,自然就是如何该把事情办好。
但是,这次的事情,和往常每一次都不相同,可以堪称是朱仪到现在为止,感到最为棘手的一件事。
想要合情合理,不露破绽的办好,即便是有天子的配合,恐怕也是十分困难。
所以,朱仪虽然知道将问题抛给天子不妥,但是,还是选择开口发问……
所幸的是,天子显然也清楚这其中的情况,所以并未生怒,而是轻轻一摆手,随后,舒良便上前,道。
<div style="text-align:center;">
<script>read_xia();</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