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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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误,是各一碗。”卓琰走过来,一把把叶徙拎开。叶徙超级委屈:“这样子就不能各种口味都尝一遍了啊。”

阮湘南道:“我还有事——”

卓琰盯着她,缓缓道:“怎么,你连面对我的勇气都没有了?”

阮湘南不觉得无法面对他,虽然之前的南亚旅途中发生了一点小意外——好吧,其实也不算“小意外”,但是总觉得心里有点膈应。她默默跟着他们走到内堂,那桌子靠近厨房,就算头顶的风扇一直对着他们运作,也无法吹散那蒸腾的热气。

叶徙忽然对她说:“你不会怕他吧?”他摸摸下巴,笑嘻嘻地说:“我记得刚大一开学的时候,你还是学生代表,是总分第一名哎,压着卓琰,他怕你还差不多——不过你现在怕他,是不是也说明以后二哥会很怕我?”

这是什么神逻辑?而且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本来那次她在总分上反超卓琰,已经让他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现在还在这种关头提这件事,阮湘南摇摇头。

阮湘南正要说话,却已经被卓琰抢了先,他一双眼看着她,嘴角还勉强牵出一点笑来:“她怕我?说反了吧,我怕她还差不多,惹不起。”

阮湘南微微一笑:“过奖过奖,我都不知道我这么厉害。”看他们的样子,都还不知道她离家出走,那就好,她现在最怕别人提起这件事。

叶徙张大嘴巴,露出一副生吞鸡蛋的表情:“连我都听出他没在夸你……”

这个时候,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来了一碗,放在中间,谁都没有动手。大概他们之间的气氛实在有点古怪了,周围开始有食客回头看他们。阮湘南当机立断把碗拖到自己面前,掰开一双一次性筷子:“我先吃了。”

反正边上两位都是绅士,她不动筷子,他们也绝对不会先动的。

很快的,后面两碗面也端了上来。叶徙很快就克服了“从来没有在这么简陋的店里吃过东西”的心,夹起堆在上面的羊肉就吃起来:“味道似乎真的还不错……不过也没有我想的这么好。”

卓琰却一直都没动手。

叶徙直接掰了双筷子给他:“别这么穷讲究,你看阮湘南都不在意的,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其实也不是她不讲究。阮湘南带点苦笑意味地想,如果她跟他们一样,从小就在那样的家庭长大,讲究是正常的,而她不是,她从小就在浅川那种最贫穷最混乱的贫民区成长,在那里度过了根本不愿意再去回想的年少时光,如果再这样讲究,那根本就是矫情。

她沉默地吃完,然后跟他们一起出了店。

叶徙评价说:“虽然味道还可以啦,不过以后我肯定不会再来了——原来看介绍觉得很有兴趣的,吃过以后也不过如此,既不是独一无二,环境又差,没什么意思。”

阮湘南知道他说的是大实话,其实想想也是,天之骄子要什么没有,没尝过之前还有一点好奇心支撑,尝过之后就彻底没了兴趣,既不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又不是外表光鲜随时可以带着给人看,又有什么好念念不忘?

第55章 番外002

她摇摇头,跟他们道别:“谢谢款待,我先走一步。”

叶徙问:“要我送你吗?我记得你家住得还挺偏的。”

她不用再回那里了,便委婉地拒绝了:“不用,天色还亮着,我自己回去就行。”

叶徙也不跟她纠缠,挥挥手就跳进自己的车里。倒是卓琰没走,有点沉默地看着她,忽道:“真的不用送?”

“不用。”

卓琰静默地看了她一阵,凉凉地开口:“随便你,一个人走这么偏僻的夜路小心点被人拖去□□。”

阮湘南本来也不想跟他起口舌之争的,反正他也说不过她,总是赢同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可最后却没忍住:“谁□□谁还说不准呢。”

卓琰果然掉头就走。

她走去地铁站,地铁很空,还有位置,她打开背包,从里面取出那份剧本。黎导给她的角色戏份很少,连配角也不算,只能算是个龙套。这个角色在未成年的时候戏份还有点重,跟男主角同是在一家孤儿院长大,可是给她的角色是长大之后的,只有两个特写镜头,一个是她在灯红酒绿中挑逗男人,然后把对方杀死,另一个就是接近男主角伺机杀他,最后被直接一脚踢下了天台。

她真的有点想不明白为何黎导偏偏看中她,她又不是科班出身,又没演戏的经验,要演这么一个复杂的角色对她这样的新手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她看到剧本折角那两页上标着的一个数字,她知道那是片酬,这数字大得让她心动。她在心里换算了一下,究竟要拍多少平面照做多少次家教才能赚到这个数额,而现在,她只需要去演这么一个小角色。

一文钱难道英雄汉,何况她也不是英雄,只要生活还在继续,她就没有资格清高。

下了地铁,她飞快地跑回住处,拿出手机来拨出了名片上的那个电话。

——

最后一组平面照拍完,她也准备赶去西北内陆——那是黎导那部电影的主要取景地。她在洗手间对着镜子慢慢地卸妆,脱去浓妆的脸色有点不好看,像是奔波劳累后带点尘土和倦怠。

她才十八周岁,刚成年不久,可是心理年龄却又不止如此。

还有两个模特也刚拍完照,关上厕所单间的门换衣服,她们聊天时候也没有避开她,光明正大地谈论私生活:“你运气真不错,被谢家那位二少爷瞧上了,不是还说要带你去长岛的别墅度假吗?”

“那种大少爷的话,听听也就算了,当真才是脑子进水。”

“也许他这次真的动心了?”

阮湘南打开水龙头朝脸上泼水,又抬起湿漉漉的脸来,镜子里正映出她的样子,她看见镜子里的人嘴角带笑,似乎在说:没有谁能够侥幸。

她回到家里定了去西北的火车票——这个时间还是暑假旅游的旺季,连卧铺都买不到,只剩下坐票,她也不挑剔,总之走一步算一步,到了中途也是很有可能补到卧铺票的。

这是她第一次独自出远门。

车厢里挤挤攘攘,不少人买的还是站票,随便把行李堆在过道,就往上面一坐,连厕所门口都堵满了人,中途想去个厕所简直像跋山涉水这么艰难。阮湘南坐了两天,连脚都开始有些浮肿,全身酸痛,终于列车员告诉她,有人下车了,可以补卧铺票,她才得以解脱。

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吃苦,现在才发觉,她还是有点高估了自己,她被严家养得娇气起来了。

下火车之前,她给黎导的助理到了一个电话,对方跟她约好碰面的具体地点。

他们出了火车站,又上了高速,内陆荒原跟沿海城市的景致截然不同,满目嶙峋的怪石,浓烈的阳光暴晒下来,仿佛连那些怪石都折射出光怪陆离的光晕。她看着车窗外面,有些震撼,却又只剩下沉默。

助理却笑道:“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出过远门?”

阮湘南想着她其实也不算没出过远门,却还是点点头。

“这里都是荒漠,大片大片的无人区,连通讯信号都没有,水很少,好几天都洗不了一次澡,饭怎么煮都是硬的,夜里还有狼,你一个女孩子来这种地方,真的不适合。”

阮湘南笑着回答:“也许我是来体验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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