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意下如何?”张平将劝降信扔给了他的幕僚们。
幕僚看完信后道:“梁王……还算守信,前者获刘启、刘国、段罴皆不杀,用为重臣,今者数次拒阻慕容氏,依属下看,燕国只怕不是对手。”
另一名幕僚道:“燕国即便不是对手,也非梁国短期可灭,主公若有还有壮志,不妨投燕,若求平稳富贵,不妨投梁。”
寄托在燕国羽翼之下,借军封制休养生息,数年之后,梁燕大战,说不定还有机会。
张平目光闪闪烁烁。
今年他年纪并不大,也就四十有余,机会肯定是还有的。
关键就这么投降,实在有些不甘心。
毕竟手上还有两三万人马,加上万人敌的义子张蚝,将来即便遁入漠北,也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势力。
“传令,让开壶关,放燕军进来!”张平眼中迸出一道血丝,脸上神色也狰狞起来。
天井关被攻破,黑云军一只脚踩了进来。
那么壶关已经没必要防守了。
能挡李跃者,唯有慕容恪。
能敌慕容恪者,唯有李跃!
他二人杀个天翻地覆,自己再见机行事,岂不更妙?
梁国的根本是李跃,燕国的柱石是慕容恪,随便一人倒下,机会不就来了。
张平癫狂的神色中带着一丝亢奋。
当年石勒十八胡骑席卷天下,自己手上数万精锐,为何不能席卷北国?
幕僚们全都呆住了,显然没想到张平比他们还会白日做梦。
慕容恪、李跃都是什么人?
只怕自己的这位主公以后将死无葬身之地。
很快,七名亲卫便带着张平的军令出城。
刚一出城,就见到数十骑飞奔而来。
天井关被攻陷后,上党遍地都是黑云斥候,亲卫还想抵抗,但这些黑云斥候中有捉生手,狂奔而来,七道套马索兜头扔来,当即扯走三人。
剩下四人亡魂大冒,赶紧缩回城中。
登上城楼,看黑云斥候退走的方向,准备寻机从其它门出城。
不过当他们登上城楼时,却呆在当场。
只见四面八方,黑色浪潮滚滚涌来,其中还夹杂着不少青壮。
一亲卫道:“为何来的如此之快?”
另一名亲卫颓然的坐在稚堞下,“完了……”
青壮一上来就开挖,将长子城四面围定。
接着一杆牙纛推至城下,数百人朝着城上大呼:“上党各地皆以归降梁王,张使君欲家破人亡哉?”
城上守军一见这杆“梁”字大旗,便如丧考妣。
黑云军这么快杀来,说明南面几县都被攻破了,长子已经成了一座孤城。
士气低落,人心涣散。
过不多时,张平急匆匆的登上南城,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黑云军,汗毛倒竖,“四日前才攻破天井关,今日便兵临城下了?”
“请张刺史上前回话!”城下甲士霸气吼道。
城上守军纷纷望了过来,眼神中带着丝丝怨气,张平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干笑两声,“梁王驾到,平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李跃被甲士簇拥在中间,“虚礼就免了,孤就问一句,阁下降是不降?”
棺材已经摆在他面前,刀也架在他脖子上,就等最后一句话。
张平额头渗出一滴冷汗,扫了一眼身边的士卒,“梁王何出此言?臣早就是大梁臣子,梁王何故攻我?”
“我……”李跃险些骂出一句国粹。
这厮向天下所有大势力都称过臣,居然还有脸提。
“如此说来,是本王的过错?”李跃被气乐了。
“殿下怎会有错?都怪慕容氏,臣一向对大梁忠心耿耿,只要殿下能率军击退慕容恪,臣立即向殿下请罪。”张平指着天上的太阳,信誓旦旦。
李跃忽然感觉他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只要脑子没问题,就绝不会听他鬼话,遂平心静气起来,其实也必要动怒,一个垂死者的最后挣扎而已,乱世之下,众生万相。
“张刺史能混到今日,果然非比寻常。”
张平也在城头皮笑肉不笑,“殿下能有今日,亦非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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