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谋略和外交排在战争之前。
李跃个人觉得,一个君主只要吃透了《孙子兵法》,便不会太差。
对什么人下什么药。
慕容令回去,李跃有七成把握慕容垂不会倒向苻坚。
两年前与其一会,深知其为人,不会看不清天下形势,氐秦看似国土广袤,实则大而不强,外强中干。
体现国力的是人口、可耕种的土地,以及对国土的整合。
氐秦立国以来,除了苻建励精图治过两三年,其后基本就是在大战。
吞下的土地虽多,但想要转变为国力,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梁国不仅恢复了魏晋的漕运屯田体系,还设置了驿站、重修官道,打击士族豪强,抑制沙门……
至今为止,苻坚一件事都没做。
孰强孰弱,一眼可知。
最关键的是,李跃根本也不怕慕容垂投秦。
有上党、代郡二地在,推平太原,也就两三月的事。
李跃赏了慕容令一本《汉书》,一把宝剑,一副精甲,一匹宝驹。亲自送其到城外,“汝虽是慕容道明之子,但亦是朕之子弟,回去之后,好生辅佐汝父!”
“陛下……”慕容令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去吧,大丈夫何须作儿女之态?又不是生离死别,来日再会。”李跃从他脸上看到了一丝不舍之意,心中一阵欣慰,总算不是一个白眼狼。
不过个人情感,在这时代终究难以持续。
血缘、家国、族群、权势,有太多的东西制约和影响。
慕容令双膝跪地,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也没多说什么,跨上战马,带着十几骑部曲,便头也不回的消失在朔风。
“此人薄情寡义,连一声道谢也无。”卢青不满道。
“非要三恩六谢才是重情重义么?察其言,观其行,别看他说什么,要看他今后做什么。”李跃转身上了辇车,返回皇宫。
深秋已至,又到了肃杀用兵的季节。
兵部上了奏表,安排了今年草原“狩猎”的章程。
不过随着形势的越来越紧张,李跃有种风雨欲来的预感,苻坚与拓跋什翼健偷偷摸摸的勾结,说不定要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于是取消了今年狩猎草原的计划。
大战说来就来,必须全神贯注,让草原诸部多养一年,明年更肥一些。
质子送回江东之后,效果立竿见影,晋室和桓温各自上表,江东士族感谢为主,桓温则明里暗里询问何时攻打关中。
桓温最缺军功而不可得,江东也需要一场胜利振奋人心,放眼周边,能出手的也只有氐秦了。
收复蜀中、汉中,桓温又可以向前拱一步。
辽东则又掀起了新一轮的争夺战。
高句丽卷土重来,纠合辽东各部,夺取去年被攻占的城池,慕容恪一时片刻也管不了西面。
眼看天气越来越冷,一年又到了尽头,就在李跃觉得这一年将平平淡淡度过时,太原忽然刀兵四起。
匈奴豪酋兰建四兄弟趁慕容垂在外围猎,起兵作乱,袭取了太原,宣称归附氐秦。
慕容垂仓促退往雁门。
沉默许久的拓跋什翼健也参与进来,发三万步骑,攻打雁门,从这一举动不难看出,他已经彻底倒向苻坚。
慕容垂被夹在其中,麾下只有八千之众。
“如此,我军可以名正言顺,收取太原!”卢青兴奋道。
太原已经投归氐秦,梁军收复城池,慕容垂也无话可说。
“秦军出兵否?”李跃现在就等苻坚的消息。
慕容垂夹在两大势力之间,迟早会有这么一出,慕容垂没有脱离燕国的军封制,兰建兄弟四人有部曲,有极大的自主性。
以前燕国强盛,没人敢动,如今燕国不行了,需要重新找一个靠山。
这年头别说舅父,就算是亲爹亲兄弟也靠不住。
杨略道:“梁平老、强汪、梁成率五千精锐步骑星夜兼程,由冯翊北上,渡河而入太原,苻飞一万人马聚于蒲坂,苻坚亲率两万部曲也向蒲坂赶来。”
这一战兰氏兄弟勾结苻坚,密谋许久,提前布置,占了不少先机。
“蒲坂?”李跃微觉诧异,“难道苻坚准备在河东与我军大战一场?”
不过这些兵力似乎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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