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转念一想,整个陕西几乎全丢了,说两三千人那不扯淡吗?
其实这就是消息滞后的恶果了,孙传庭固然有才,但是对义军的爆炸式增长一无所知。
若是去年,孙传庭练出来三万精锐,义军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但是现在张顺先后降服诸义军,又和榆林将门联姻,实力急剧膨胀,早已经今非昔比。
“三万?”崇祯闻言一愣,不由勾起了昔日“五年平辽”的旧事来,对他的印象就更差了。
“好,三万就三万!”崇祯笑道,“措兵难,措饷更难。”
“朕给而今岁饷六万金,后则听若自行设处,不中制。”
你不是能吗?加饷加派不让加,难道银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等到这六万银子花完,且看你怎么说!
“臣,领旨谢恩!”孙传庭犹豫了一下,随即不由坚定道。
他本就是振武卫人氏,其家所在距离“外三关”之一的雁门关不过二十里,当然对大明情况一清二楚。
既然孙传庭他敢上任,自然是有他的办法。
第16章 点卯
从京师至太原一千二百里,孙传庭用了不到十日便赶到了太原城。
然而刚到太原城巡抚衙门,他却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原来前任山西巡抚吴甡连交接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而是直接带领副总兵虎大威及麾下标营前往河南赴任去了。
还美其名曰:“如今军情紧急,形势艰危,不可因循守旧,吾等不可坐视局势大坏,而逡巡不前!”
当然,别看吴甡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其实就是担心新任山西巡抚孙传庭留下猛将虎大威和虎大威麾下的精兵。
其实所谓巡抚标营云云,其实就是把虎大威和他麾下的人马留在自己麾下,独留了山西总兵王忠与那孙传庭。
“猛虎二将”的名头孙传庭也曾听说过,原本还以为手底下好歹有将可用,结果连这一个猛将上任巡抚吴甡都没给他留。
他看着面前其貌不扬山西总兵王忠,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抚军千里迢迢而来,请暂且歇息一番,待会儿我和城中其他文武同僚为抚军接风洗尘!”山西总兵官王忠眼见面前新任上司脸色阴晴不定,不由点头哈腰讨好道。
“不必了!”孙传庭摆了摆手道,“本抚现在要去大营之中,查看兵备如何!”
“啊?这……这都这么晚了……”王忠闻言不由吞吞吐吐道。
“晚?这也叫晚?等到‘顺贼’打过来,那才知道什么叫晚!”孙传庭冷哼一声,直接翻身上马道,“走吧!”
“是……是,抚军!”王忠顿时脑门冒汗,只得依令上马引导着孙传庭而去。
“如今外面驻扎多少人马?铠甲军械几何?”孙传庭一边骑着马,一边随口问道。
“回……回抚军,外面只驻扎一营人马,计点官兵五千三百二十七员名,马骡牛两千零七十一头。其他铠甲火铳长枪弹丸火药不计其数,尚需清点。”王忠连忙张口就道。
“好,我记下了!”孙传庭不由微微一笑道。
不多时,孙传庭和王忠两人一前一后,到达了太原府外的大营。
“打开大营,全员出操,我要点校人马、武艺!”孙传庭不由冷笑道。
“啊?现在?现在天都快黑了!”山西总兵官王忠不由吃惊道。
“天黑了不要紧,可以点灯,可以等天亮!怕就怕自己不用心,睁不开眼,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孙传庭不由厉声道。
“打开营门,本督就坐在这里清点人马,校验武艺!”
“是……是抚军!”山西总兵官王忠腿肚子都开始颤抖了。
不多时,集合官兵的鼓声响起,营内的官兵这才稀稀拉拉、磨磨蹭蹭的从营地中走了出来。
“抚军,这是花名册!”王忠站战战兢兢的上前两步,向孙传庭奉上了册子。
“依照军法,三通鼓不到者,如何处置?”孙传庭接过来,不由冷笑着问道。
“按……按律当……当斩!”王忠差点吓尿裤子了。
“若是按律行事,我手底下还有兵可用吗?”孙传庭不由怒极而笑道。
“你看看这些人,像有五千三百二十七员名的样子吗?怕不是三千之数,尚且不足!”
“抚军恕罪,抚军恕罪,自末将任职以来,兵事便已经败坏如此,非我一人之失!”王忠连忙叩拜道。
“起来吧,是非对错,非我一人一言而决,咱们还是先把底儿摸清再说吧!”孙传庭犹豫了一下,如今自己手里无兵亦无将,唯有先稳住此人再说。
“好,好,如此甚好!”王忠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连忙让士卒搬过来一把椅子,亲自放在孙传庭身边,讨好道,“抚军,坐,您坐!”
“好吧!”孙传庭不由大剌剌往那一坐,不由开口点卯道:“张大烈,出列!”
结果连喊了三声,居然无人应答。
孙传庭不由命王忠拿来笔墨,亲手将此人划去,然后继续道:“马三祥,出列!”
结果又是连喊了三声,依旧无人应答。
“李大锤,出列!”孙传庭黑着脸继续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