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咱们的人和守城营,也就剩一万多机动兵力!”张顺闻言不由点了点头道。
“这样吧,九台,你再从中挑选千余骑,先补足你的‘奇兵营’。我再分别补足俞冲霄、左光先、王定三营人马,故计要抽调六千人。”
“我准备把赵光远三千人留下来,再调罗尚文过来,不知如何?”
“那……那张将军的川兵舜王如何打算?”卢象升闻言不由反问道。
本来延绥镇兵力就少,你这又抽调六千精兵,虽然补充了赵光远三千人,可是罗尚文只有千余败兵,一进一出岂不是亏了两千?
“我是这么打算!”张顺有几分询问地看了昭德将军张凤仪一眼道,“我准备分川兵两千人与那罗尚文,让其代替凤仪驻守榆林。”
“而凤仪则带领剩下的八千人,退守绥德。”
“现在咱们手头的粮食还比较紧,不能把兵马都堆在前线,尽量减少运输中的损耗!”
“成,我是没有什么意见!”张凤仪也听闻过罗尚文之名,只是尚且不知他如何到了义军营中。
“那罗尚文本是汉中守备,先前受关南兵备道樊一蘅指使进攻西安,被杨承祖所破,如今麾下只有千余川兵。”不待张凤仪问询,张顺自顾解释道。
“当初王朴和关南兵备道樊一蘅勾结的时候,他颇知其中关窍,是以和王氏不睦。”
“刚巧他也是川人,想必定然不会和榆林将门勾搭在一起!”
说白了张顺这一手就是“掺沙子”,他把和榆林镇关系较近的俞冲霄、左光先两员悍将调走,又把王定、萧偲、张虎、杜弘域、姜耀祖一干人等收拢在麾下,再把卢象升、张凤仪、赵光远和罗尚文填充进来。
榆林城守军本不足两万人,而义军卢象升、赵光远和罗尚文三人就直接掌控了九千人马,完足以彻底掌控榆林镇了。
张凤仪还是夫唱妇随的心思,并没有太过强烈的功利心,对此不以为意。
当然若是仔细论起来,川兵出身的罗尚文属于天然的“川系”。
张凤仪这一进一出,到底是赚是赔,还真不好说。
“那个……舜王殿下,有件事儿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卢象升见事情已毕,不由吞吞吐吐道。
“有什么当讲不当讲?”张顺直言道,“实话实说就是,咱们私下里没那么多弯弯道道。”
“是这样,在臣核实榆林镇兵马的时候,发现这榆林所属的马场、屯田一应被卫所军官、太监、士绅占去了!”卢象升不由有几分愤愤不平道。
“安边、靖边、镇羌三处屯田九成以上被侵占,榆林卫被侵占者亦有八成,其余马场早已荡然无存,上面各自寄养着诸将战马数千匹不等。”
“若将此类收归国用,恐舜王可省粮饷十万石!”
“算啦!”张顺听卢象升说的气愤填膺,自己心里也窝火。
只是如今还要用得着这些人,总不能“既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吧?
卢象升所言这一卫三千户所实际上是榆林镇直辖的边地,若是仔细清理一番,怕不是有万顷屯田。
只是明末正处于“小冰河”期间,气候骤然变干,就连绥德、延安等靠南的地方都灾荒连连。
而榆林城北面即是著名的毛乌素沙漠,风沙严重的时候,榆林城及三十六堡将士还不得不出城出堡清理沙土,以免城墙为风沙所没。
但从这两条来看,那万顷屯田究竟还剩多少,还有多少产出,实在是值得张顺怀疑。
与其如此,还不如“赏给”榆林军官拉倒,等将来再作计较。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庆阳、延安和绥德三地三万余顷屯田拿到手。
想到这里,张顺不由特意叮嘱道:“九台,此时须从长计议。”
“我们眼光不能局限于榆林一地,还要考虑庆阳、延安;考虑宁夏、甘肃;考虑整个陕西,乃正整个天下!”
“一手握枪杆子,一手抓钱袋子,天下可定!”
那卢象升本就是郧阳巡抚出身,对“钱袋子”不足之症深有体会,闻言不由点了点头道:“舜王所言甚是,若是庆阳、延安能清理出来三万顷屯田,那么明年只需补贴十万余石便能满足榆林的要求,此事未尝不可。”
“你能明白就好!”
制定政策必须要上通下达,心、力都往一处使。
张顺见卢象升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
“还有一事,虽非臣之职责,然而涉及边务,臣不得不言!”卢象升见张顺志不在小,忍不住又道。
“陕西大小盐池及花马池、漳县、西和等处皆产食盐,明廷遂于灵州千户所设立灵州课盐司,专职榷盐。”
“每年计课盐六万二千五百引,每引课银三钱五分,准照盐六石,计获银两万一千八百七十五两,作为各边军官贴助买马专项支用。”
“如今延绥诸镇缺饷乏马,臣请舜王复开纳银中盐之法,以复往日之盛。”
张顺闻言一愣,顿时反应了过来,这特么不就是汉武帝时期的“盐铁专卖”吗,这个我熟。
他不由问道:“以往这几处食都是盐销往何处?”
“大致在庆阳、平凉、延安、西安、凤翔及汉中一带。”卢象升沉吟了一下汇报道。
哦?这里都是陕西主要人口集聚区啊!
张顺不由沉吟道:“也不知每人食盐多少?放盐六万两千五百引是多是少?”
“大口岁食盐十二斤,小口半之!”卢象升不由接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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