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汾州府城颇为奇特,乃是一座颇为罕见的“五连城”,即由东南西北四关城拱卫主城的连城。
同时又因为主城居中,四城拱卫,状若一朵盛开莲花,故而又称作“莲花城”。
当然,这汾州城之所以设计成如此结构,并不是为了标新立异,而是为了加强城池的防御功能。
这一城四关,互相拱卫,互为犄角。
一处遭到袭击,其他四处便会竭力支援,故而最难攻克。
这也是张三百、张凤仪两部合兵两万人马,打了这许久也不曾攻下的主要原因。
直到唐通北来,双方约定内外夹击义军。
哪料到义军虽然前线吃紧,却在后线摆了两万人马,顿时被坑了个满脸是血。
不但唐通被打的大败,张三百也借机夺取了西关,这才破了汾州城的“五连城”布局。
那西关城虽然只有三里,对汾州城主城来说,却也十分重要。
如果把汾州城比如人体的话,那主城便是人体躯干,四关城则是四肢。
如今汾州城失了西关,犹如人跛了一足一般,岂得方便?
那“顺贼”得了西关以后,又猛攻了三五日,城上守城士卒早已经损伤不小,士气低落,如何抵挡得住这如狼似虎的“贼寇”?
“城外什么情况?”就在那生员和守将面面相觑之时,突然城上响起了汾州知府和汾州卫指挥使的声音。
两人闻声扭头一看,只见那知府和指挥使二人正在众人簇拥之下,躲在城楼里发问。
“贼……贼人大举进攻!”那守将连忙扯着嗓子喊道。
“什么,你说什么?”时值义军发炮,炮声隆隆,让那知府和指挥使二人听不真切。
“我说……嗐,我还是过去汇报吧!”那守将喊到半截,眼见义军火炮听了,不由转念一想,干脆亲自一路小跑过去汇报军情。
然而,他这一跑不要紧,顿时让站在对面西关城瞭望塔的张三百看了个真切。
张三百只见一员守将从火光之处一晃而过,直奔城楼去了,不由心道:“看其模样,好似个将官。”
“什么人值得这将官如此奔波,亲自迎接,莫非是条大鱼不成?”
想到此处,张三百心思一动,不由开口问道:“还有几门炮未发?”
“还有三门野战炮,三门黄金炮,另外还有十门飞彪铳待发!”左右闻言连忙汇报道。
“好,看到了没有!”张三百指着对面的城楼,下令道,“把火炮都给我对准了这栋楼,给我狠狠地打。”
“诺!”左右领了命令,早派遣传令兵一溜烟向炮兵阵地传令去了。
不多时,只听得一阵炮响,随即对面城楼上响起了爆炸声。
时值深夜,外面黑灯瞎火,张三百也看的不甚真切,不知道战果究竟如何,他便下令,让攻城队伍继续攻击。
义军已经攻打汾州府很多次了,早已经练的明白。
西关城这边继续提供火炮压制,攻城队伍则是竖梯的竖梯,撞门的撞门,挖墙的挖墙,一切都有条不紊的展开。
借着火光,张三百看的也颇为满意。
他不由点了点头,对左右道:“等蔺养成部登上城墙,双方打得难解难分,就可以传令李万庆、张天琳和官抚民一同发起进攻,夺取东南北三关。”
原来这一次张三百之所以下令夜间攻城,其实是为了掩人耳目,真是目的则是夺取汾州府外其他三个关城。
一旦其他关城被下,那么原本被四关拱卫的汾州主城便成了被四关围困的死地,那么城池的陷落也就是早晚的问题了。
正当张三百做着美梦之时,不曾想对面城上突然一阵喧哗,突然有人大呼小叫道:“城陷了,城陷了!”
初时,张三百对此根本不以为意。
当初攻城之初,义军不是没采取过类似的手段,结果都不甚理想。
原来这汾州城正是大明晋藩庆成王和永和王两处王府驻地。
只因崇祯四年陕西义军东渡黄河,曾围国汾州府,故而这两个大明王爷早听闻“义军威名”。
为此,倒出了不少真金白银奖励士卒,故而为之效死者颇多。
再加上汾州城高池深,城池五连,是以义军短时间难以攻克。
如今张三百虽然听闻后金兵“南逃”,不过由于他麾下人马较多,依旧有信心在阻拦住后金兵的同时,先拿下这汾州城。
然而,就在张三百心思纷纷之际,不曾想攻上汾州主城道义军士卒越来越多,一时间竟有摧枯拉朽之感。
“不对,这是要胜了?”张三百虽然不如张顺老练,但是作为宿将一下子就判断出来了当前形势。
他不由顺水推舟,连忙下令道:“命令蔺养成一鼓作气,未必攻克此城。”
“着张天琳、党守素和官抚民三人即刻发起总攻,一鼓作气夺取汾州东南北三处关城,不得有误!”
如此过来一晚,到了第二天一早,张三百踏着早已经填平的护城河,大踏步走进了汾州主城。
先前贵不可言的庆成王、永和王及其妻妾宗室一两千口都五花大绑跪在两旁,恭迎这座城新的主人。
“汾州知府和指挥使呢?”张三百走到庆成王和永和王跟前,搜寻了半天,不见另外两位的踪影,不由开口问道。
“都……都死了!”那庆成王年纪较大,壮着胆子回了一句道。
“哦?怎么死的?”张三百心下奇怪,不由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