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到洪太到来之后,张顺顿时打起一百个精神来,事无巨细判断对手的动向。
只是如此以来,被张顺派遣出去的李自成、李述孔两营骑兵,化整为零,和后金玩去了数量惊人的小规模渗透作战。
巨量的争斗,自然带来了巨量的汇报和情报。
先前由于义军的急剧膨胀,张顺手底下人手严重不足。
颇具才干的洪承畴、孙传统、卢象升、吴阿衡一干人等皆被他派遣出去,独任一方,只有一个徐子渊和若干文书、幕僚留在他身边听用。
只是徐子渊和他身边的文书大半都不中用,大量工作非得张顺本人亲力亲为不可。
若是唤作年纪较大之人,恐怕早就累趴下了。
好在张顺胜在一个年轻,倒是还能支撑。
只是终究是血肉之躯,如此一来二去,不曾想未过多久张顺便用脑过度,头疼头晕得厉害。
张顺这个人别看平时颇不正经,其实平日里除了女色以外,别无所求。
然而,就这仅有的爱好又影响了他睡眠,更是加重了症状。
如今李三娘、红娘子、李香一干人等皆不在身边,就连侍书这一个小侍女也被他留在太原照顾黄氏和大朱氏怀孕的二女去了。
眼见张顺精神绷的太紧,又无丝竹书画等放松心情的爱好。
那张凤仪生怕他坏了身体,影响大局。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能除了命人购买一个核桃、大鱼等物给他滋补以外,只好化作小女人留在他跟前照顾他日常饮食起居。
这两日她发现按摩对缓解他的症状颇有奇效,干脆也不要了面皮,整日里把张顺的脑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时不时替他按摩一番。
显然那徐子渊对此早已经见怪不怪,只当没看到,继续抽出一本疏犊念道:“征北将军卢象升有奏,近日发现榆林、延绥等地疫病大起。”
“病初,病者腋下和大腿间生硬包一个,未几吐血而亡,药石难医。以致亲友闻之,不敢吊丧;一家死绝,无人收葬。臣请封闭疫区,延请大夫,以免铸成大错!”
“准了!”张顺闻言不由一个脑袋两个大,想了想前世的防疫政策,不由又补充道,“着卢象升购买布匹、招徕农夫,制作口罩,以为防备。”
“呃……何为口罩?”徐子渊一脸懵逼地问道。
“口罩嘛,顾名思义以布制成,护住口鼻之物。”张顺见他不明白,便提笔画了一个口罩的设计图递给了徐子渊。
“呃……这能行吗?”徐子渊不确定道。
“死马当做活马医吧!”张顺头痛得厉害,也不想深入思考其中的利弊了。
鉴于他穿越前的防疫经验,这种普通口罩其实很难防护通过飞沫、空气传播的病毒。
但是有总比没有强,据说普通口罩也有百分之四十的遮挡效果,聊胜于无吧。
其实张顺不知道,这一次在榆林、延安爆发的疫情正是大名鼎鼎的鼠疫。
在原本历史上,由于榆林、延绥都是重灾区,早已经十室九空,所以这一场声势浩大的鼠疫并没有大面积传播起来,流传到关中地区。
反而因祸得福,因为人口稀少而自生自灭。
然而,这一世由于张顺的出现,这一场鼠疫反而要在刚刚平息了灾害的榆林、延绥等地大杀特杀。
说起来也算是阴差阳错,在原本历史上这一场声势浩大的鼠疫率先爆发于山西,随后又传播到陕西榆林、延安,河南、山东和北直等地,一度影响了历史的发展。
鼠疫的传播一般有多种,而明末这种鼠疫好死不死正是一种通过空气飞沫传播,然后引发病人肺炎的病毒。
原来的大夫皆采用伤寒法治疗,结果毫无效果。
唯有一个叫吴又可的大夫亲历疫情,潜心研究,依据治疗经验撰写了《温病论》一书,提出了“疠气”致病之学说。
而这一本《温病论》和书中所载“达原饮”,也在张顺前世抗击“非典”和“新冠病毒”中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好巧不巧,前世经历了抗击“非典”和“新冠病毒”的张顺,却有用在前世学到的知识反过来抗击这个时代的“鼠疫”。
而这个时代的“鼠疫”恰巧又是罕见的以空气飞沫为传播途径,以肺炎为主要表现形式的病毒。
这真是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第366章 大疫
延安府清涧县。
虽然时值夏初,林木茂盛,但是仍难掩一片荒凉的景象。
从天启七年起,至今年止,榆林、延安等地连年大旱,庄稼多死,已整整十年矣。
而就在这十年之中,不独清涧一处,整个榆林、延安两地又经历了兵变、民变、虏寇以及大明官兵的围剿,也不知道其间死伤了多少。
昔日繁华热闹的山村早已经十室九空,几无活人。
村外是成片成片的榆树林,榆树皮已经被饥民剥的干干净净,露出了包裹在里面森白的树干出来,乍一看好似一片片白骨林一般。
而就在这片“白骨林”之中,俄而响起了几声叫喊声,随即一只老鼠“呲溜”从林中窜了出来。
“快,快追,有只老鼠跑掉了!”随着众人一阵叫喊,有一个半大小子猛地窜了出来,看准了那老鼠所在,猛地往前一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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