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耿仲明面露难色之际,突然有一人粗暴了挤了过来,开口质问道:“耿仲明,你在搞什么勾当?一个天津关,你还打算打上一年不成?”
耿仲明抬头一看,原来正是正牌满洲降将伊尔根觉罗·阿山。
他连忙唯唯诺诺道:“将军,你有所不知,这尚可喜死硬到底,凭关而守,急切之间突破不得!”
“哟,我当是谁呢?”阿山闻言不由面带讥讽道,“原来是那包衣奴才尚可喜,你且莫担心,看爷正牌女真大爷搜拾他!”
你是个贰臣,爷也是个贰臣,凭什么你这个贰臣比爷混的还好?
原来这阿山自负勇力,本以为投靠义军以后,也能出人头地。
只是张顺麾下人才济济,虽然这几仗他多有建功,但是相比较起来已经敕封王爵的耿仲明、尚可喜二人,那封赏肯定还差得远。
而他素来看不起这两个贼鸟厮,一想起此事,自然心中有几分愤愤不平。
如今好容易逮到了机会,他忍不住要出头“臊他一臊”。
那耿仲明显然不知道什么叫脸,他本来正为攻打天津关之事发愁。
一听说“正牌女真大爷”要出马,虽然他一句话一堆槽点,但是他仍然忍不住喜出望外。
“好,好说,好说!”耿仲明连忙如应声虫一般应了。
此时天色已晚,从天津关上往下几乎看不清了什么。
那阿山连忙披挂了双铠,带着数百重甲精兵准备随时冲锋。
“伯父,此事颇为凶险,不如就让侄子领兵去吧!”侄子查塔犹豫了一下,不由主动请缨道。
跟随阿山一起投名的塞赫、查塔和莫洛浑都是阿山的侄子,他们担心阿山有个万一,影响自己等人在义军中的地位。
“怂什么?”不意阿山竟然开口呵斥道,“我们好容易脱离了后金,若是不砍个王爷玩玩,岂不是白投了舜王殿下?”
而伴随着阿山的呵斥声,义军的火炮又响彻了起来。
由于地形的限制,这些火炮无法一字排开,所以李十安就下令把两门野战炮排在前面,黄金炮其次,最后是飞彪铳,这样就可以一起俱发,增强火力。
果然随着义军火炮的轰击,城上开始乱了起来。
阿山见状,连忙一声令下,便躲在士卒缓缓推动的盾车之后,慢慢地向天津关接近。
后面耿仲明火铳手的射击声如同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的一顿乱响,也不知打死打伤了多少人。
好容易等到抵近了天津关,那阿山连忙跳将出来,寻了一处梯子就往上攀爬起来。
“咚!”就在这时,一根利箭一下子钉在了他的头盔上。
不过,由于他铁盔外面罩了一层棉盔,倒也没有射透。
阿山根本不以为意,很快三下五除二就爬到了天津关上,正见有一众“天助兵”手持着长枪在那里等着。
阿山抽出了背着的战刀,合身就扑了上去。
“杀,杀!”不知道多少长枪刺了过来,阿山扭了扭身体,不让对方扎瓷实了。
果然,有三五个枪头正刺在他身上,但是由于双层铠甲的防护和卸力,这些长枪都没有能够刺透他身上的铁甲。
他借机拉近了双方的距离,然后把手中的战刀左一挥,砍翻了一人,右一挥,又砍翻了一人,顿时勇不可挡。
而就在阿山大杀特杀之际,其他重甲兵也纷纷攀爬到城墙之上,左右砍杀,杀得城上一阵人仰马翻。
阿山这一干人等这么一杀不要紧,顿时那尚可喜感觉到不对了。
“耿二哪来的重甲兵?”那尚可喜见状不由心下里奇怪,连忙下令道,“搬勾铳,搬勾铳上来!”
对付重甲精兵,那尚可喜也是有经验道。
普通的鸟铳根本打不穿,非得搬勾铳不成。
这搬勾铳,其实就是斑鸠铳,仿制于西拔牙重型火绳枪,能够发射一两二至一两六之间的铅弹。
莫说是双层铁甲,就是五寸厚的盾车在七十步的距离都能穿透。
“砰砰砰!”伴随着一阵巨大的铳响,阿山麾下的重甲兵顿时倒下了七八个。
“竖子敢尔!”阿山见状目眦尽裂,不由大喝一声,带着三五十个重甲兵就像搬勾铳方向杀将过去。
若是寻常重甲兵,吃了这一顿火铳,早已经溃散。
然而,阿山麾下的重甲兵乃后金正牌“死兵”,自然不惧这种程度的损伤。
不多时,众人杀入的搬勾铳阵列之中,杀散了火铳手,然而又向尚可喜寻去。
那尚可喜哪料到“顺贼”如此勇猛,早吓得肝胆俱裂,在几十个刀斧手护卫下急急忙忙向关下逃去。
那阿山虽然看不见尚可喜所在,但是看到一片火光亮处,正有一群人往天津关下逃去,他不由下令道:“快,快堵住那伙逃兵!”
早有十几个重甲兵上前几步,堵住了天津关的出口,阿山借机围了上去。
那尚可喜眼见走脱不得,不由怆然长叹道:“吾为将不仁,为兄不义,为子不孝,为臣不忠,合当死于此矣!”
“只是吾料定那三姓家奴耿二并无这般本事,不知哪位英雄当面,让我死也死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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