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张顺又把对着周奎的话原封不动的向张国丈国纪述说一边,那张国纪不由嗫嚅道:“家中……家中只有银钱万余,若是再发卖些田宅辎重,恐怕将将凑齐十万之数……”
“张国丈啊!”张顺闻言不由亲切地喊道,“鸡生蛋,蛋生鸡,算不得本事。真正有本事的人,就应该借鸡生蛋,你明白吗?”
“说实话,你女儿花容月貌,本王倒是稀罕的紧。”
“可是本王再稀罕,她不当钱花啊!瞧见了没有,周皇后家人,陪嫁一百万呐一百万!”
“你能想象一下,明天他坐在明堂,坐收其他士绅、官吏钱财的场景吗?”
“什么叫财源滚滚,这就叫财源滚滚啊!”
“呃……殿下是说‘借钱’?”张国纪明显有几分心动,可是又有几分为难道,“这……我怕还不起啊!”
“七个字,笨笨笨笨笨笨笨!”张顺恨铁不成钢道,“本王从未见过如此老实之人。”
“你是谁啊,你是本朝国丈啊!哪个不开眼的,还敢向你逼债不成?”
“就算这官司打到御前,本王照样有话说。第一要保证人身安全,第二要保证日常开销,第三可以慢慢还嘛!”
“还个一百二百年,到时候你骨头都沤朽了,那管那吊事儿作甚?”
“好,我也签,我也签一百万!”张国纪狠了狠心,一咬牙也把这文书签了。
好容易等到父亲一干人等走了,张皇后这才神情复杂的从御案下爬了出来。
然而,还没有等她开口,却见张顺正看着他父亲刚签的文书,摇头叹息。
“怎么了?”原本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的张皇后,不由心里一个咯噔。
“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不可杇也!”张顺摇头晃脑的掉了句书袋子,这才叹了口气道,“本王把话都说这么明白了,张国丈还是这么老实。”
“怎么老实了?”穷光蛋签下了卖身契,怎么看这都够卖力了吧?
“借鸡生蛋,借鸡生蛋,借一只是借,借十只还是借。反正都是还不起,何不签个一千万,一个亿,面子上须好看一些!”张顺不由开口笑道。
……
张皇后闻言顿时打了个激灵,恨不得赶快离张顺远一点。
这个人还真敢说,就天启、崇祯哥俩耗尽心血,一年税赋不过一千万之数,你这一开口就要借出来一个十年之数……
“好了,轮到你了!”等到失魂落魄的张皇后返回了养心殿,张顺大剌剌的对着田贵妃说道。
“啊,你们这到底是怎么了?”田贵妃看了看周皇后,又看了看张皇后,不由满心疑惑道。
“你……你好自为之吧!”张皇后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神神秘秘!”田贵妃嘟囔了一句,便跟着张顺出了门。
“我给你说,想要钱,你要对我好一点!”相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周皇后、张皇后而言,文武双全的田贵妃显然更为自信。
要不是马上就能见到爹爹了,她自度仅凭这的双长腿,就能要了张顺的小命。
放心,碰到你这样的冤大头,本王会狠狠的宰上一刀!
张顺笑了笑,推开乾清宫的侧门道:“请吧!”
等到田贵妃也在御案下藏好,不多时张顺的第三个便宜老丈人田弘遇。
这田弘遇性情豪爽,“好佚游,为轻侠”,比起周奎、张国纪两人更为大方。
待他听完张顺的言辞,不由大手一挥道:“男子汉大丈夫,怎生作小女儿姿态,斤斤计较。”
“今日识得舜王,某不胜荣幸,今日老夫托一声大,喊你一声贤婿,不知你需要多少?”
好,我就喜欢这么豪爽的老丈人!
张顺一拍大腿道:“好说,好说,一千万勉强足矣!”
“咳咳咳……”田弘遇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我敢给,你还真敢要啊!
“父亲,你切莫被这厮骗了!”就在田弘遇尴尬至极之际,那田贵妃仍不住跳将出来道,“周家和张家才拿了一百万!”
好家伙,这才是亲女儿啊!
田弘遇不由泪流满面,反倒让张顺尴尬起来。
“咳咳……”田弘遇不由清了清嗓子,对女儿训斥道,“妇道人家,好好的后院不待,钻到桌案下成何体统?”
“哎,是哦!”田贵妃一脸疑惑地看了看张顺,刚才你让我钻到桌子下是何道理,难道待到屏风后面不是更舒服吗?
“咳咳……”这回轮到张顺嗓子痒了。
原本他还想玩一把“父前犯”,结果自己钻钱眼里,竟把这事儿给忘了。
“这么着吧,贤婿!”田弘遇也不想追究年轻人那点破事儿,不由主动开口道,“一千万呢,老夫确实拿不出来,让你见笑了。”
“不过嘛,两百万之数,我还是能保证……”
“啊?”张顺闻言不由大喜过望,你可真是我“亲爹”啊,一个就顶另外两个“冒牌爹”俩!
“不过,我两个条件!”不曾想田弘遇又开口道。
“国丈请讲!”张顺连忙正襟危坐道。
“一个是,这是两个人的嫁妆!”田弘遇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