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张阁老所言极是,朕就应该退位让贤!”那朱常洵一听可以解脱了,不由大喜道。
前两日曹化淳和皇后一起谋刺舜王之事,犹在耳畔,这让朱常洵寝食难安,生怕有一天张顺突然带领士卒闯进来,把自己和皇后剁了。
当然,皇后剁不剁,倒不打紧,关键是不能再搭上一个自己呀!
“呃……”说实话张顺这时候也有点懵。
对他来说,玩个“禅让”自然是题中之意,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啊!
现在朱常洵黑锅背的正牢,自己杀人杀的正爽,怎么到了就要“禅让”的地步了?
想到此处,张顺不由大喝一声道:“好你个张至发,合操莽懿温四贼,不能书其恶!臣请斩张至发,以明臣之心志!”
好家伙,谁是“操莽懿温”?
张顺这话一出,张至发差点被张顺颠倒黑白之词气乐了!
那朱常洵也吓了一跳,连忙亲自开口劝道:“朕无仁无德,有何益于天下耶?”
“还请殿下早日登基,如此对你我都好!”
张顺闻言大义凛然,不由呵斥道:“陛下乃天下之主,竟出此昏聩之言,岂非赧亥桓灵之辈欤?”
那操莽懿温分别是指曹操、王莽、司马懿和朱温四大奸臣。
而赧亥桓灵四人,则是分别指周赧王、胡亥、汉桓帝和汉灵帝四位昏君。
这奸臣配昏君,倒也相得益彰!
“啊,对对,朕就是那赧亥桓灵之辈,还请殿下自取之!”朱常洵连忙接话道。
尼玛,张顺差点被朱常洵的摆烂行为气疯了。兄弟,这锅你就不背啦?
想到此处,张顺不由冷笑道:“父传子,家天下,既然陛下不愿继续执掌朝政,臣请招来长子朱由崧继位,还请陛下恩准!”
“啊?”朱常洵、张至发两人闻言,顿时面面相觑。
你捉了人家老子不算,还惦记着人家儿子?
不过,若是仔细论起来,张顺说的这话倒是正理。
老子既然干的不好,那不要紧,换上儿子上嘛,万一儿子是圣明之君呢?
那朱常洵、张至发两人无法,只得点头道:“既然如此,那还得烦劳舜王殿下派人,将他劝回来!”
劝回来,怎么可能劝得回来?
自万历以来,明朝的世系转移到明光宗朱常洛一系。
然而朱常洛早亡,只有朱由校、朱由检两个支系。
如今朱由校、朱由检身死,张顺又不承认明光宗世系,那么距离皇位最近的只有第三子福王朱常洵、第五子端王朱常浩、六子惠王朱常润、七子桂王朱常瀛浩四人。
按照明太祖朱元璋遗训,“有嫡立嫡,无嫡立仗”的原则,福王朱常洵自然是第一顺位继承人,而朱常洵的儿子则是第二顺位继承人。
如今残明势力脑子进水了,会让第二顺位继承人朱由崧“返回”京师。
当然,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
当张至发一干人等发觉到朱常洵的长子朱由崧,还在残明势力手中的时候,这才意识到张顺真够恶心人的。
你们要扶持新帝吗?
要扶持新帝出来打擂,就必须要承认福王一系的继承地位。
然而,如果真个承认了福王的继承地位,那岂不是变成了“老子打儿子”,这皇帝从天然上就矮义军一头。
如果不承认福王的继承地位呢?
那就要直接否认了万历以来的世系,这样虽然不是“老子打儿子”、“兄长打弟弟”,但是合法性上就要矮福王一系一头,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且不说一干人等如何心思,且说张顺好容易用朱由崧赢得了缓冲时间。
他一边假模假样的选了几个亲信,然后派往南京去迎接逃难过去的“太子”,一边开始加紧了对寺宦和锦衣卫势力的清理。
“殿下,殿下,文官的财产清理出来了!”张顺刚一回到养心殿,就听到周玉凤周皇后大呼小叫的向自己汇报道。
“哦?查抄出来多少银两?”张顺不由兴奋道。
这一次查抄文官和查抄勋贵不同,勋贵是抄家灭族,除了现银以外,还有许多田宅、田庄、园林和奴仆一干事务,而文官则基本上全是现银。
“回禀陛下,这一次前后共抄出现银五百七十五万三千四百五十七两六分四钱!”周玉凤也兴奋道。
好家伙,张顺直呼好家伙。
原来这大明京官约莫有千余人,除却已经投降义军的以外,约莫有五六百人被义军拷掠。
结果,就这五六百人竟然就拷掠出来五百七十五万两白银,平均合一个人拷掠出一万两出来。
这让张顺差点都想把已经投靠义军的这五百余人也拉到大街上,拷掠一番。
“好,好,做得不错!”张顺不由搓了搓手道,“不曾想大明的京官竟然如此之富!”
那周玉凤身为崇祯的皇后,先前是见过崇祯是如何“穷困”,害得自家俭省节约,变卖首饰,这才略微凑几万两银子出来。
如今没想到这勋贵抄掠出来现银六百三十七万两,文官又抄掠出来现银五百七十五万两,仅这两处合计达一千二百万两之多。
要是崇祯这把这些钱握到手里,何止于身死国灭,自己还被张顺所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