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祖大寿带领了两营人马,策马上去,用马鞭指着石国柱道:“原来是故人当面,可否上前陪我这个老家伙玩几个回合?”
那石国柱闻言,顿时脸色涨道通红,扯着嗓子道:“吾宁斗智,不斗力耶!”
“哈哈,年纪轻轻,怎么还害怕我这个半截入土的老家伙?”祖大寿不由笑了。
石国柱闻言气了个半死,但是却也不敢还口。
原来祖大寿这厮固然一大把年纪,却也是战阵出身,一身好武艺闻名辽东。
这石国柱固然武艺也算不错,但是哪有和祖大寿搏命的胆子?
“既然如此,就让孩儿们陪你玩玩!”祖大寿冷笑一声,不由下令道,“那木气,你率领降夷右营上前骚扰!”
随着祖大寿一声令下,顿时便分出五百骑兵向石国柱左翼绕去。
原来这一次出战,祖大寿亲自带领领麾下的两营降夷营。
这两营降夷营正是祖大寿招降的蒙古精锐,向来跟随其左右,一定程度上充当了其家丁、亲卫。
而对面的石国柱,这一次出战却只带来了千余步卒和少量骑兵,这如何抵得住祖大寿麾下的精锐骑兵?
双方略一交手,那石国柱就判断顶不住,他不由当机立断,连忙下令道:“撤,撤回城中!”
祖大寿一见石国柱要走,连忙趁机掩杀。
不过,石国柱部步卒距离城墙较近。祖大寿带领麾下骑兵略微杀了几个人,便在城上炮火的威胁下,又折了回来。
“将军,末将已经击退敌兵,惜乎敌将逃的太快,无法击杀敌将!”祖大寿奉上刚刚斩获的几颗首级道。
“嗯,知道了!”张三百闻言点了点头,其实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不过事已至此,也不必强求,他便扭头下令道:“架炮,轰城!”
一门、两门、三门……
随着张三百下令,不多时一排排火炮开始在阵前摆了起来。
十个营的火力,近百门“红夷大炮”,如果再加上专门用来攻城的“擎天大将军”和“飞镖铳”,拢共有一百二十门火炮,这下子只看得祖大寿眼皮直跳。
奢侈,太奢侈了!
连续遭受过后金几次围城的祖大寿,如何不知红夷大炮的厉害之处?
他看义军这些火炮,虽然大多数比一般的红夷大炮要小一些,但是架不住数量多啊。
整整一百门,这什么样的城池能抵得住?
而就在祖大寿一脸震撼之际,城上的石氏三兄弟也不由脸色大变。
特别是石廷柱,身为“乌真超哈”的固山额真,对后金红夷大炮的数量心知肚明。
结果经过入关一役以后,后金大败,“三顺王”及其势力几乎被完全摧毁,如今只剩自己和马光远两人手中的十门大炮。
本来他还以为凭借自己手中的五门红夷大炮和大将军、二将军、弗朗机和几十门小口径西洋炮,完全足以抵挡祖大寿部。
但是,当他看到城外的密密麻麻的火炮以后,顿时他知道自己错了。
来人不是明军,而是“极为凶残”的“顺贼”。
“三弟,怎么办?”大哥石天柱一看这架势,顿时忍不住开口向石廷柱问询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石廷柱摇了摇头,不由提醒道,“哥哥须知,武器虽好,也要看谁来使。”
“我们兄弟三人,沉浸此道数十年,方有今日风光。”
“那‘顺贼’不过谁走了时运,才有这般成就。若论用炮,十个也顶不上我‘乌真超哈’一个……”
“轰!”石廷柱话音刚落,只听见一声巨响,随即便看到一处女墙被义军炮弹打了个粉碎。
“三弟,怎么办?”在大哥石天柱一脸骇然之际,二哥石国柱不由又问出了同样的话。
“再……再看看形势吧!”石廷柱犹豫了一下,指着城外的祖大寿道,“你看那厮先前何等威风,如今不也在人面前摇尾乞怜?”
“我兄弟三人好容易谋了这场富贵,成了这广宁的‘土皇帝’,岂有再与人当狗之理?”
“再说了,陛下对此也不会坐视不理,多则半月,少则十余人,就会派大军来援,我等怕什么?”
那石天柱、石国柱闻言一愣,不由深吸了一口气,顿时坚定了顽抗到底的决心。
原来这石氏三兄弟和孙得功一干人等,投靠后金以后,不仅麾下的将士还是驻地的百姓,都划归他们麾下统领。
他们这些人在八旗贝勒面前,自然都是奴才,但是一旦他们折回驻地以后,就是驻地的“土皇帝”。
如果按照战国的说法,他们就是“封君”;如果按照明朝的说辞,他们就是“土司”。
这些人都是人精,当然知道一旦投降“义军”,这些土地、人口都不会归自己掌控了,故而仍旧要顽抗到底。
“只是……只是咱们能撑到哪个时候吗?”大哥石天柱闻言松了口气之余,心中仍然不免忐忑。
原来这广宁城固然高大坚固,然而自当初老奴占据以后,一番烧杀抢掠,导致城中人口锐减。
如今偌大个领地,只编制了一十二个牛录,便窥见其中端倪。
庞大的城池,若无足够的人手驻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三兄弟对此自然少心知肚明。
“为今只有让孙得功从义州出兵,偷袭锦州一途了!”那石廷柱闻言沉吟了片刻,不由下定决心道。
“今晚就派遣士卒,多许以金银土地女子,务必请其尽快出发,以缓解我们守城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