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阴差阳错之下,谁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怀顺王”入关以后,就一去不回了。
有的人说他死了,被“顺贼”大卸八块,然后被鞑落井下石。
有的人说他降了,进而导致洪太兵败身死,故而被新任“皇帝”抄家灭族。
也有的说他兵败以后,畏罪潜逃,落发为僧,在五台山出家。
一时间各种说辞,不一而足。
然而,无论如何说辞,都昭示一个信息:耿家完了!
位于金州城中的耿氏王府,早已经被新任“皇帝”多铎抄掠一空。
男丁杀头,女口发卖,奴才被瓜分殆尽,如今偌大个王府已经空无一人。
耿仲明出征之时,几乎把麾下丁壮尽数征发,如今金州城及附近村镇多是老弱妇孺。
这些老弱妇孺经历过太多的杀戮,对此早已经麻木了。
今天不是你杀我,明天就是我杀你,当他们过惯了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以后,对此当然也视作理所当然。
太阳快要落山了,城中还和往常一样热闹,而城外的打鱼船也纷纷归航,准备载着一天的收获来填饱嗷嗷待哺的家人的肚子。
俄而更多的船出现在海面上,一艘艘向岸边靠来。
有好事者忍不住靠了上去,准备开口问一问对方的收获。
然而,还没等他们张口,却突然发现者船上载的不是渔夫,而是一个个手持利刃的“贼人”。
“海盗,海盗来啦……啊!”那人不由惊呼一声,只是这呼声才喊出来一半,却戛然而止。
“海盗?快跑啊,快通知守兵!”这一喊不要紧,顿时海上岸上乱成了一团,到处乱喊乱叫了起来,其间还夹杂着鸡飞狗跳和孩子的哭声。
“呃……你杀他干嘛?”就在众人一片混乱之际,小船上的一个将领突然向动手之人质问道。
“没啥,就是手痒了!”耿继茂疑惑不解地看了赵鲤子一眼,随口回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然而,这一切才刚刚发生不久,宅子的新主人还未到来,金州城也暂时处于无主状态。
其实耿继茂动手是防止靠近的渔夫暴露了义军的行迹,结果没想到动手慢了,反而暴露了义军的行迹。
既然如此,他也懒得再细细解释。
赵鲤子冷着脸,不再搭理他,只是冷冷的下令道:“听我号令,强行登陆,准备猛攻金州城!”
“是!”赵鲤子话音刚落,顿时一片应和声,只震的耿继茂耳朵嗡嗡直响。
原来这耿继茂身为耿仲明的儿子,自然也有几分傲气。
他见这一次偷袭金州的义军总兵赵鲤子不过是个半大小子,难免轻视与他。
而赵鲤子早听说他们父子二人先降明,后降金,再降顺,可谓是“三姓家奴”,自然也瞧他不起。
一来二去,两人就闹得有点不愉快。
虽然说不至于误了大事儿,但是别想着相互之间能有好脸色。
随着赵鲤子一声令下,顿时一干小船顿时如离弦的箭一般向海岸边冲去。
不多时,一百多条小船就靠了岸,每条船上都有序的跳下来三个士卒。
这些士卒身着披甲,手持鸟铳、刀盾和长枪,组成了一个最基础的三才阵。
然而三个三才阵就近靠近,有组成一个稍大一些的三才阵。
如此这般,不多时七八百人便列阵完毕,组成一个大型的三才阵。
原来这就是赵鲤子解决小船载人不足,导致在登陆的时候,编制混乱的办法。
每条登陆小船只能载四人,那便留一人看守船只,剩下三人以三人为基础编制进行布阵。
拢共千余人的“突击队”,大概可以编制七百多人进行突击。
只是由于训练时间比较短,配合不够熟练,还远达不到张顺要求的“强行登陆”的要求。
“杀!”就在义军水师陆战队刚刚列阵完毕的同时,一队人马亦从金州城里杀了出来。
原来这耿仲明父子虽然带走了城中大部分人马,鉴于金州位于辽东半岛南端,常受明军骚扰,他还在此留下了千余兵马守城。
这些守军见义军人少,装备又不甚精良,还道是倭寇,故而直接杀将出来。
“耿继兴呢?让他来见我!”那耿仲明见状,不由连忙上前几步大喊道。
那耿继兴是他的一个族人,执掌守备一职。
然而,耿继兴没有出阵,回应他的则是一通乱箭。
那耿继茂不由心里一沉,暗道不好。
本来义军出师如此迅速,他还抱有一线希望。
认为万一鞑子来不及清洗耿氏族人,他就可以一呼百应,再度掌控锦州。
只要他们父子掌控了这里,那么凭借金州在义军战略上的重要性,他们父子的地位就牢不可破。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被这一阵箭雨给打破了。
“杀!”赵鲤子瞄了他一眼,心中有几分幸灾乐祸的下达了进攻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