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西岳皇后(1 / 2)
西岳皇宫椒房殿。
椒房殿是西岳皇后寝宫,正上方的皇后雍容华贵,正在优雅地喝着一杯宫人奉的清茶。
外面内侍尖细的声音一路传来:“太子殿下驾到!”
燕南天来了:“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后满脸洋溢着自豪的笑意,这个优秀的儿子一直是她最大的骄傲,“皇儿来了,来,到母后这里来坐!”
“这么久不来看母后,是不是把母后忘了?”
燕南天坐下,立即有宫人奉上茶,燕南天喝了一口,“儿臣哪敢?忘了谁也不敢忘了母后,只是儿臣近日国事繁忙,无暇分身,所以今日才来给母后请安,还望母后赎罪!”
“是吗?”皇后似笑非笑。
“当然,儿臣哪敢欺骗母后?”燕南天面不改色。
“没有就好!皇儿,你年纪尚轻,有时难免会误入歧途,凡事还要多请教朝中老臣才好!”皇后话外有音。
“母后请放心,儿臣平日常请教舅舅他们,断不会独断专行!”
“那就好!”
母子两人无话,继续品茶,皇后状似无意地提起:“皇儿啊,你也不小了,是不是该考虑迎娶太子正妃了?”
“看来母后还是觉得儿臣宫中妃子太少啊!不知母后可有中意的人选?”燕南天轻笑道,不动声色!
“母后早就说过,这事儿啊,你自己拿主意,你也长大了,母后也不想事事都干涉你!”
儿子太优秀,固然是好事,可是事情没有绝对,优秀的儿子难免会脱离自己的掌控,不太听自己的话,比如说燕南天正妃的这件事上她就做不了主,如果可以的话,自己的侄女早就一纸圣旨赐婚,入主东宫了!
“儿臣的婚事当然是母后做主了!”燕南天继续扮演着乖宝宝。
“母后老了,哪里做的了你的主呢?”皇后语气有些酸酸的。。
“母后的风采十年如一日,哪里会老呢?”燕南天恭维道。
“皇儿,你就别取笑母后了”,听到儿子这样说,她还是很开心,抿了一口茶,“你表妹梅郡主等了你这么多年了,是不是应该给她个名分了?”
“母后说好就好,只是母后觉得什么名分合适呢?”燕南天装糊涂。
皇后有些生气,儿子大了,越发不听娘的话了,只能把话说明白了,“你表妹无论家世,人品,才貌,性情都是无可挑剔,而且这么多年对你都是一往情深,”皇后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儿子的反应,没什么变化,“母后觉得梅郡主入主东宫再合适不过了!”
“儿臣记得,母后曾经答应过儿臣,其他妃子任由母后挑选,只是儿臣的正妻由儿臣自己来选!”燕南天正色道,他也不喜欢有人强迫他。
“你诸多推搪,是否心中已有合适人选呢?不妨说出来,若真是合适人选,母后也不是迂腐之人,自当为你们主婚!”皇后紧紧地盯着燕南天的脸,终于触到实质问题了。
“儿臣心中并无合适人选,只是儿臣不想这么早就娶正妃!”
“皇儿已经二十五岁了,别的这个年龄的皇子早就娶了正妃,皇儿还说什么太早?”皇后不许他装傻,“难道你真以为母后老糊涂了吗?”
“儿臣只是不想梅郡主做儿臣的正妃,其他的位置由母后自己随意挑选吧!”燕南天无所谓的样子。
这下皇后是真的生气了,“皇儿,你太放肆了,你近日胡作非为,你当母后什么都不知道?”
“那母后知道什么,不妨说出来?”
“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你把东翰王爷的王妃抢来到底是何居心?你那几句话骗得过你父皇,可骗你不了你母后,母后生你养你二十多年,能不了解你吗?”
燕南天不语。
“母后从没有见过你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你以为母后不知道你动了私情?不知道你府里发生的一切?天下的女人,你找谁不好,偏偏找一个已为人妇的女人?我们皇家丢不起这个脸!”
“所以你就派人去杀她?”燕南天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这样的祸水早些了结了清静!你也不必担心到时候那个辰王爷找你要人,死无对证!”皇后并不否认,为了儿子能顺利登上皇位,她手上已经沾满了太多人的血,不在乎多一个。
“皇儿,你是堂堂太子,将来就是一国之君,还怕没有喜欢的女人?你现在必须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以免授人以柄,你下不了手,母后就替你代劳了!”
燕南天冷峻的脸变得有些阴沉,“多谢母后教诲,不过这种事儿臣不喜他人代劳,还请母后以后别再费心了!”
皇后有些凄凉,虽然燕南天成年之后经常不再听自己的话,可是印象中他还是第一和自己正面对抗,还是因为一个女人。
“就是因为那个叫叶紫烟的女人?”皇后笑的有些苦涩。
“不敢欺瞒母后,儿臣承认,儿臣的确是喜欢上了她,只要母后不再派人骚扰她,儿臣也不会再惹母后生气!”
“皇儿,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叶紫烟若是待字闺中,就算出生低微,举止粗鄙,只要皇儿喜欢,自己尽管不满意,最终也还是会让步的,谁叫这个儿子太有主见了呢?
可是叶紫烟不仅已嫁做人妇,而且嫁的还不是普通人,是东翰辰王爷的正妃,莫说东翰不会善罢甘休,就算他们肯,这样的女子,叫皇儿如何能娶她?岂不是要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堂堂西岳皇家脸面何存?
“儿臣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母后别气坏了身子”唤来宫人,“你们要好好伺候皇后娘娘!”
“是!”
皇后气的差点说不出话,“你这算是在威胁母后吗?”
“儿臣不敢!只是儿臣确不想府里再发生任何的意外,还望母后成全!”
“母后好好休息,儿臣告退!”燕南天行礼之后退出了椒房殿。
今日他也不想和母后冲突,毕竟是自己的生母,对自己寄予厚望,能有今日的成就母后功不可没,可是母后居然派人行刺紫烟,母后的心思他明白,可是他不能让紫烟死在刺客的剑下,一面是母后,一面是紫烟,他无奈一叹,注定难两全。
可是让他忘记紫烟,谈何容易?
***
燕南天已经默然地坐了很长时间了,没有和紫烟说一句话,甚至也没有看她一样。连紫烟都觉得气氛压抑地让人受不了,极其不喜欢这种感觉。
忽然,他命人备琴,而后,轻轻起身,坐于案前,手指拂动,一曲随之而出。
紫烟不知今日燕南天为何有了抚琴的雅兴,还真不知道他也会抚琴。一直以为像他这种人,心里只有宏图大业,这类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东西他一定视为玩物丧志,而不屑一顾!
细听之下,他弹奏的竟是《汉广》!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这《汉广》原本出自诗经,是一首单相思的哀歌,据说是位青年樵夫所作。他钟情一名美丽的姑娘,却始终难遂心愿。情思围绕纠缠,无以摆脱,面临浩渺的江水,他唱出了这首悦耳的诗歌,倾吐了满怀惆怅的愁绪。
他弹的极好,缠绵悱恻,无限惆怅,这一刻,他仿佛就是那位青年樵夫,爱而不得,颜不由心,琴声里透着浓浓的哀伤无奈之意。
紫烟都有些同情他了,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让燕南天这样的男人为之痛苦不堪?这种爱而不得的滋味,自己亦曾经深深体会过,又岂会不知道,情之为物,最是伤人,只是燕南天也会为情所困?
一曲终了,燕南天迟迟没有起身,似乎还沉浸在那青年樵夫的愁绪之中。
“想不到你这样的人也会有烦恼?”紫烟打破了沉默。
“只要是人,就都会有,哪管高低贵贱?本宫自然也会有!”燕南天不似往日那般盛气凌人,反而低低的答道。
紫烟始终没问他思念的姑娘是谁,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他单相思至此?
“明日本宫要离开京城,有一段时间不能来看你了!”燕南天忽然道。
“好啊!”燕南天在这个时候的突然离开,紫烟本能的觉得没有那么简单,有燕南天在,的确没有人会对自己怎么样,但是他这个时候突然离开,自己就失去了他的庇佑,那些想找自己麻烦的人只怕会潮水般涌来。
只是燕南天的离开是主动的,还是被迫的呢?如果是被迫的,能强迫他的人只有老皇上和皇后,要是真的是她们,那么下一步的计划就是自己了,自己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
“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本宫说的吗?”
紫烟很意外:“没有啊!”很明显,这个时候只能靠自己了,可恨的是自己的腿还是不能动,要是能动,打死都不愿再在这里多呆一天!
燕南天有些失望,站起身,“那本宫走了!”
***
在燕南天走后的第四天,紫烟住处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吩咐过,叶小姐住处不许任何人打扰,还请皇后娘娘……”话没说完,皇后身边的一名太监就一个巴掌打了过去:“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挡皇后娘娘的驾?”
那侍卫虽然挨了打,却依然倔强地守住大门,“末将不敢,只是太子殿下吩咐过,任何人不得进入,末将只是谨遵太子殿下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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