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1 / 2)
而陆江北的回答,是弯腰俯身,漆黑的眼瞳锁定住了她,近在咫尺的脸俯下来,慢慢在眼前放大再放大,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向后一避,他的手臂立刻落在她的腰间,阻止她逃离。她本能地觉得危险,讷讷道:“没书就没书,呃,我不看书了。”
感觉到搂住她的手一紧,然后他就凑近过来,在她的唇角上蜻蜓点水地轻啄了一下!暖融融的气息倏尔降临,又倏尔撤离。
尽管是“电光火石”的迅速一下,她甚至都不缺定他的唇有没有真正碰到她的,可是“陆江北吻了她”这个铁一般的事实,就像一道暗夜烟火一样在脑中炸开,将她聪明的脑袋炸成了一个白痴……陆江北吻了她?她的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了一下。麻麻的触电感,在吻过之后方才后知后觉到。
想将这个事当成一场幻觉来处理,可,他的味道还萦绕在鼻端!这算什么?这太过分了!
若是只因为她之前擅入石室的事情而生气,他就“借怒行凶”,对她做出这种过分的事情来,那她往日真的是看错了人了!陆江北这个伪君子真小人,啊啊啊!她的脸蛋忽而被沸腾的血液烫熟了,捂着嘴巴偏过头,刻意避开他的视线。话已不能再出口,只觉得胸间像在擂鼓,震得她的耳膜都疼了。
“觉得很惊讶,不能接受是吗?”上方的黑眸温柔地凝望着她,声音也是温柔的,“刚才你一进来踩中机关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的感觉。当我意识到你可能会死在这里,从此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我也觉得不能接受……”玉则的女儿转世,“又一次”夭亡在他的眼前,眼睁睁地看着一朵水晶般鲜妍易碎的花朵凋逝,在那一刻,他心上的花也枯萎败谢了,连带着玉则经年不改的音容笑貌,也都一并碎成冰渣了。
何当归捂着嘴巴,咬牙说:“若还有下次,我宁可一头磕死了,也不叫你遂愿。”
陆江北撑着藤椅扶手站直之后,微笑道:“那么,我去找找这里有什么好书,拿来给你读一读,可你要是不乖乖坐在这里等着,我也不保证能一直这样纵容你放肆哟。”说完这话,其人如一面绿色旗帜一样飘走了,空留下她自己呆愣。
他的这番话,以及刚刚的无礼冒犯,全是对她那一句“否则我可不保证能一直这样坐着哟”的回敬吗?为什么他说变就变了?人后的陆江北,为何让她产生一种亦正亦邪的错觉,好似他往日的所谓“陆大人、陆总管”,也只是他许多面具中的其中一张。陆江北,一个素日看上去基本无害的人,难道他隐藏着别的什么不为人知的面具……话说回来,他是个什么来历的人呢?京城陆家,应该也是豪门望族吧,为什么很少听到关于这个家族的事迹传闻,陆江北他是嫡子还是……
“我找过了,这里没有什么书,”陆江北又像一道旗帜一样飘回来,匆匆说,“这里也不是一个安全所在,你看上面,洞顶的土质非常疏松,咱们别留在这儿了。走吧!”
何当归瞪眼问:“这么艰难危险才进来一回,就这样坐一坐就走了?这可是陈友谅的宝库啊,我什么还没看到呢,惊吓倒受了不少!真的没书吗?”
陆江北扯她站起来,像方才进甬道时那样抱起她,边考虑边慢慢道:“我心里觉得有点不对劲,具体是哪里不对也说不清楚,不过这里是不能再久留了……这样吧,我先送你回兔儿镇,再命当地的县衙出府兵,将宝库中所有物品都搬运回县衙库房。等清点之时,假如真有什么书册,我再给你送去就是了。”
“你说话当不当真,作不作数哪?”何当归在他的怀中找到舒服的姿势,又留恋地望一眼灵气盈室的宝库。
陆江北的轻笑声震动了胸膛,而后沉声道:“走了,抓紧我!”
于是,何当归闭目屏息,再次经历滑翔的感觉,这一次飞了很久才停下来,再睁开眼时,他们竟已到了山下了!好快,她的寻宝探险,到此就画上句点了么,过宝山空手而归呀。
“小逸小逸!”一副鲍先生打扮的青儿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怀中揣着她从燕王宅里得的那个包袱,青儿的声音也随着身体蹦蹦跳跳的:“小逸!陆大人真的把你安全救回来了,太好太好了!咱们的探险队里除了讨厌的柏炀柏,一个伤亡都没有,简直就是零伤亡率呀,回家吧咱们!”
“柏炀柏?”何当归从陆江北怀里跳出来,顾不得他也在场,以及他的身份是锦衣卫,她压低些声音问青儿:“柏炀柏还好吧,我有话要找他问问。”
“嘎嘎嘎!”青儿掩口笑道,“谁知那个老小子怎么样,反正他的屁股如今是没有什么贞操可言了……唉,我都同情起他来了,小逸你找他干什么,我帮你传话!你不方便见他!”
“嗯?他怎么了?”何当归奇怪了。
☆、第462章 假想情人孕子
更新时间:2013-12-25
青儿幸灾乐祸地告诉何当归:“昨天咱们一块儿晕倒了,过一会子我先醒了,柏炀柏才跟我说,头套也分男用和女用,他给咱们拿错了,真不好意思!”
何当归蹙眉,柏炀柏不会这么不小心,他可能是故意的吧。想了想她低声问:“包袱里的‘那个东西’还在吧?”柏炀柏不会没出息到偷包袱里的金银首饰去当钱赌博吧,他大爷的不是某王爷的亲娘舅么,问贵人要钱去呀。
“你怎么这么神!”青儿诧异道,“没错,咱们包袱里少了一张二十两面额的银票,我正要拷打柏炀柏夺回来呢!”
“只是一张银票吗?”她确认。
“嗯,我点过了,其他的都不少,咱们的书和玉坠儿。”青儿磨牙道,“看我怎么让那家伙吐出来那二十两,哼哼,老虎凳、辣椒水、剥指甲、铁人三项!”说着手指节掰得啪啪响。
何当归松口气,婉言制止青儿行凶:“别了青儿,饶了他罢。银票也就罢了,只那些物件儿是一件不可少的,往后还能派上大用场呢,好歹那位老人家还懂得盗亦有道的道理,没乱拿衣服首饰——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柏炀柏受伤了?”
青儿捂嘴笑:“柏炀柏弄错头套,还风言风语的笑话咱俩,我听了就火了,叫你半天你死活不醒。后面的曲折离奇,等以后我慢慢跟你讲,总之最后,我们遇上了一大帮子僵尸,我还看到了钱牡丹的僵尸,唛唛,差点儿没吐出来,已经腐烂了她的脸!你们古代人做僵尸不用福尔马林的吗?为什么僵尸还能走路说话呀,吓破我的胆!”
何当归听得稀里糊涂的,不解道:“钱牡丹死后能走的事,我大约还是了解的,好像是那个尸花蛊惹出来的。可她跑到兔儿镇来做什么,她彻底死了、死透了?”
青儿厌恶地挥挥手:“都腐烂了,没有仍活着的道理吧,柏炀柏说他们那一大群僵尸是什么赶尸门的人,只因活人受瘴气阻碍上不去山,才有些旁门左道的门派请了他们来,因为尸体不用呼吸嘛。会走会动还会武功的尸体,无敌了简直,连聂大侠都打不死他们,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死的嘛,打倒多少次,骨头断了多少根,都能照常爬起来,缓缓蠕动着过来,吓破我的胆!”
“聂叔叔没事吧?”何当归担忧蹙眉。
青儿摇头:“没受一点儿伤,刚才他接到一封飞鸽传书,拆开一看立刻就跟我和柏炀柏告别了,说陆大人能救你,他也放心,另有急事,就不在这里等消息了。”
何当归顿足,还是没问到母亲的住处,多早晚,老太太总会接母亲回罗家看自己出嫁,若在三清观里不见了人,也没旁的消息,还不又闹开了。
“对了,前段时间你不在扬州时,钱牡丹的案子府衙也判了。“””青儿道,“那回本来要让你和孟瑄都上堂作供,府衙也去罗府找你了,可你家老太太不让你去,说上公堂不吉利,直接就回绝他们了。他们去找孟瑄也找不到,最后柏炀柏扮成的卖药糖的老头儿又露面,才给他们解了围。最后县官孔维判了案,把那个钱水仙斩立决了,在菜市口砍的,我也听说了但是不敢去看大砍活人。听说钱水仙砍头前哭得可凄惨了,一想到还跟她们姐妹从前一块上课,唉。”
“你听谁说的?你还知道卖药糖的是柏炀柏?”何当归挑眉问,“为什么钱水仙被判斩立决?”
青儿陈述道:“全都是柏炀柏本人讲给我的,说是钱家姐妹的老爹,就是那一个长得苦大仇深、从小阶级斗争经历太多的钱袭,低价盘下了珍珠姐的酒楼宅子,倒手一卖赚大钱的那个投机商人,他还是一个现世的陈世美。从前在乡下有老婆儿子女儿,结果一发达就把他们全抛弃了,可他的原配是一个心理变态的苗家女人,被抛弃之后就更扭曲了。她会下蛊害人,先把她自己的幼子幼女害了,又乔装改扮进钱府害人。”
“苗女?”何当归回忆,“莫非是那晚出现在澄煦湖边,自称是钱牡丹姑姑的黑衣老妇?”
“哦,原来你亲眼见过呀,”青儿呱呱笑道,“那以下简称‘黑老妇’。话说这黑老妇发现钱府的嫡女钱牡丹和庶女钱水仙不和,钱水仙更恨透了嫡母,于是黑老妇从中变本加厉的使坏,很快就把钱水仙教唆成功了。可能黑老妇觉得就是那个嫡母钱夫人夺了她丈夫,害了她全家,所以对钱夫人的女儿钱牡丹下了狠手呀,本来一刀杀了就能完事,可黑老妇天天熬给她喝那种一喝就想男人的汤……”
青儿斜眼一瞄不远处的陆江北,于是陆江北识趣地走远些,放她们姊妹自在讲话。青儿方又压低了声音说:“还给钱牡丹闻各种迷幻花香,弄得她性情大变,轻浮淫荡,和钱府家丁厮混在一起,而黑老妇同志直到钱牡丹生出第一个小孩儿来,才下那个啥蛊毒害她,好让钱袭丢脸出丑。但是又不直接毒死她,而是挑唆着她妹妹钱水仙,在人数众多的曲水流觞上推她下水,还给了钱水仙一枚带毒刺的戒指,推下水前一扎,钱牡丹的蛊毒就催发了。柏炀柏说了,所有的蛊毒都是不发作则以,一催发就来势汹汹。”
“所以钱水仙算是直接动手害了她姐姐,因此要被问斩?”何当归回想那次情景,又疑惑道,“我记得钱牡丹落水之前,还笑呵呵地跟她妹妹打眼色呢,她们那又是搞什么名堂?”
青儿提醒她:“就是那个仰慕你的宗乔呀,他收的钱牡丹的情书里面写着,想跟他相约一起跳水,在众目睽睽之下水里一抱一亲,就只能让双方父母会面谈亲事了,不过宗乔根本没拆开信看过。在公堂上,上过刑的钱水仙交代,黑老妇不知怎么鼓捣的钱牡丹,让她一直觉得自己生下来的那个小宝宝是宗乔的女儿,还把宗乔当成假想恋人呢,可实际上宗乔根本没和她说过话。唉,这么一提,我又觉得钱牡丹也挺可怜的,让她后妈弄的精神分裂了,死了也不干净,尸体成天被后妈驯兽一样驱赶着到处做任务。”
何当归沉吟一刻说:“她后妈绝对不是普通苗女,寻常妇人哪有那般能耐,她好像还有些武功底子,至少该是个赶尸门出身的江湖女客。大概早年金盆洗手不干后,嫁了钱袭生了子女,想过些普通人的日子却被丈夫给抛弃了,后来才渐渐变得极端,并走了邪路。展捕头将之缉拿归案了吗?”
“艾玛!谁能逮住她?”青儿的脸皱成包子状,“现在只要一提她,我就想起昨天晚上一群僵尸夜奔的情景,有种3d电影的逼真效果,巨大的心理阴影从此留下了。”胖乎乎的小手捂着胸口,进一步扭曲表情,“可怜我昨天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只想到我的几万两身家,还没来得及转名过户给小逸你呢,我死之后岂不白便宜了我哥?就为了这个事儿,在僵尸群中我东逃西窜,强大的信念支撑着我没死成。回扬州之后第一件事,我得先写个遗嘱,咱俩结义金兰,我的遗产归你继承。”
何当归轻拍她面颊:“胡说什么呢,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能活一百岁呢。”
“立遗嘱是很普遍的事,防患于未然嘛,你们古人思想太保守了,”青儿摇摇头,“我就劝柏炀柏立个遗嘱,把财产盘点盘点,写个遗产继承书,等他死了也有人给他发个丧烧个纸。他在京城有许多皇帝赏赐下来的豪宅和美女呢,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欠虐,喜欢当乞丐和小偷。”
“劝柏炀柏立遗嘱?难道他命不久矣?”
“不知道呀,可能死不了吧,”青儿拄着下巴笑道,“当时他为了救我脚下绊倒了,被以钱牡丹为首的几名女僵尸啃到了屁股,我要帮他的屁股上药,他还扭扭捏捏的不肯,最后我一怒之下就撕开他裤子了……他的屁股好白啊,跟女人似的。”
何当归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剧烈地一阵咳嗽过后,她担心地瞧一眼远处的胡杨树下的陆江北,方才问青儿:“行尸走肉是邪物和毒物,柏炀柏被咬,屁股上可有青黑痕迹?他如今在哪儿呢,我给他瞧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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