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2 / 2)
他一时爱怜她的娇小涩嫩,一时又恐怕自己无度,弄坏了纸人样脆弱的她,一时又迷失在情海浪潮与西湖夜流中,连自己的一切都抛了,如何又顾惜得了她。于是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冲刺着致歉说:“对不起好妹妹,若你被我弄死了,我就刎颈陪你走那黄泉路……”
而她除了仰头饮泣,像依附救生圈一样攀着他的颈项,努力地在他与床榻的夹缝之间求存,再也不能有别的作为。
雪白与古铜交织着原始的律动,两人汗湿了的肌肤相亲,他霸道地一臂圈紧她的腰,在她的柔弱中挺进得更深,引来她破碎的呜咽。两人的下腹紧贴、分开再紧贴,耻骨相互碰撞,快感铺天盖地而来,如江海大潮一样淹没了贪欢的两个人。
灼烫的巨大在湿紧的花径中驰聘,每深入一次,就狠狠撞击上她最没有防备的那一处,让她时而抓紧,时而又松开那个掌握着她的生死的男人。当他紧绷着身体的时候,他的身躯比礁石更难穿透,她紧扣在他肩头的十指不能解恨,于是他的大手领着她的小手找上他的腰侧,让她从那里下手,随便掐不用客气。
床儿吱呀作响,是他在带领着她跳一支亘古的舞曲,她心里不想要他停止,但又知若随着他的诱惑而沉沦,她就再不能回头了。只是,就这么在他怀里,她也根本不想去回头看。睁开眼睛,她可以一眼望透那一双漆黑的眼瞳,那里面满满盛放着的,只有她,全是她。只恨夜太短,只恐花欲睡,不知餍足地榨取着她全部的美好。
这么狂暴激烈的欢愉,几次溺毙了她,只好紧紧攀附着他的臂膀,依偎在他的胸膛,直到他的某一下冲刺,骤然将她推过了那无法回头的彼岸,又顺着那道岸沿走出更远,更远……
细雨霏霏中,西湖两岸薄烟迷蒙,斜柳乱飞,流莺碎啼。
一场场癫狂至死的缠绵欢爱,也不负了这初春的美景。直到拂晓时分过去,他才终于放过了奄奄一息的她,一深一浅的两个呼吸仍交缠在一处,她因为体力不支而口鼻并用地喘息。想要眠一回补充体力,可她肿胀的唇儿又引起他犯罪的欲望,于是,他又来阻截她的呼吸。
她用小手捶打他的肩膀,企图唤起他的一些良知,终于让他悔改了一些,暂时放她休息一会儿。卧在他胸膛上的她,长发折腾一夜虽然干了,但几丝鬓发额发还汗湿着,帖服在粉润的面颊边上,娇喘细细的模样更惹人怜。
孟瑄将怀中人儿紧紧圈抱着,轻轻问:“还疼吗?我弄伤你了吗,清儿?我这里有药,我帮你擦药?”
何当归心中乱糟糟一团,被昨夜他对她做过的种种事侵扰着。他吻她时的表情,他拿体温熨帖着她时,一瞬不瞬地直盯着她看的表情,他一寸一寸将她燃烧成灰时的表情,全都历历在目……她闭着眼装睡,既不敢瞧他灼亮的墨瞳,更不回答他的问题。就让她……再多睡一会儿罢。
孟瑄用细碎的吻爱怜着她的面颊,抬手轻梳她的发,歉意道:“我没想第一回就把你累成这样,尤其你还带着伤,可昨夜收不住,你的神情模样让我不能收放自如……夫人?你哪里不舒服,我给你上药。”昨夜,只能用欲望胜过理智来形容,生平第一次,死也不想回头,只想要同她欢爱至死。
他慵懒如一头餍足的猛兽,彻底品尝过她的甜美之后,静静注视着她。只觉得连她的一缕发丝儿,都让他迷恋不已,如上瘾的毒药。当她温驯而信赖地依靠在他怀中时,他心中的满足,胜过得到这世间最大的权势,享受最无匹的富贵。
自今而后,她就是他最大的宝物,最值得去守护与呵护的美好。
☆、第520章 娘子来治伤哉
更新时间:2014-01-15
“清儿,我这里有立竿见影的瘀伤药,擦上后清凉舒适,我帮你擦?”孟瑄一边用唇齿在她完好的肌肤上制造更多的“瘀伤”,一边半真心地建议道。“”
何当归无法再装睡了,只得睁开眼睛问:“你有没有治疗疮伤和扯伤的药?”
就在昨夜某个狂喜的时刻,她似一朵从山峰飘到山谷的云彩,从清变浊,自甘沉沦,这样想着却骤然恢复了说话的能力,说了句“我实不能了,你以后还想,现在就别榨我了”。只是声音沙哑得像刚大病了一场,而孟瑄从头至尾都不知她是哑的,还以为是他索欢无度将她累成这样,因此倍加怜惜,当真是怜到不知该怎么惜了。
听何当归要治“扯伤”的药,孟瑄不晓得算是想歪了还是想中了,觉得她定是“那一处”疼了,连忙声称自己有药,可他明明就没有专治扯伤的通血利导散,只取了些普通白药来,就色胆包天地去掀被子,并涎笑道:“我来帮你,你自己够不着。”
她连忙谢绝了他那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伺候,并将自己被水泡涨、又被孟瑄扯伤的左手掌心亮出给他看。他一看果然收敛了不少,仔细给她的左手上了药,然后又去掀被子,义正言辞地说:“娘子太小看为夫了,我岂是那等不知轻重缓急的人,我是真要伺候你敷药,再没有别的想头。孟家家训中有专训子弟节制床乐的篇章,我从小儿就倒背如流,因此我绝非好色之徒,娘子放心让我治就是。”
假如他现在穿件衣服说这些话,可信度还能高些,而现在他持有一件雄赳赳气昂昂的凶器,叫她又怎么相信他的诚意。于是她极尽虚弱地表示,自己只要好好休息一回,什么伤都能不药而愈的,她从小儿背诵的是黄帝内经和药经,知道这种情形再不谨慎就该弄出病来了。
孟瑄见她真是倦到不行了,于是只打了盆热水,寻了条新毛巾烫了,先松松挽上她的发,用花巾包了头,才又用热毛巾为她洁了面、手腕和肩头,用热水和濯油给她洗了手,细细擦上他那种“立竿见影的瘀伤药”。
昨夜孟瑄没仔细看,现在从晨光中一细打量,发现何当归的手和手腕都有纵横交错的擦伤或瘀伤,有新伤也有旧痕,虽不严重但足有三四十道之多。孟瑄眸光中敛了暮色,面上并不发作,只是叫醒了半睡半昏的何当归,轻轻问:“我没大看仔细,你其他地方可还有伤?这是怎么弄出的伤,谁做的。”
何当归便将她和青儿这几天的去向道出:“我和青儿开始就像散步一样随便走走,上了辆寻常的载客马车,不提防竟是雪枭十三郎用于隐藏行踪的把戏。那雪枭是东瀛人,轻功比你还厉害,功夫倒寻常,他先是卧底在宁王那儿不知作什么鬼,后来又被宁王派进锦衣卫里当眼线。我也没得罪他,倒是你三哥拿销火弹扔过他,他倒反过来记了我的仇,在半路上捡了两个便宜丫头,说要一起带着回东瀛。”
孟瑄手下一紧,床头显出五个指印来,何当归耷着眼皮没瞧见,兀自说着:“原来,前些日子扬州城中家家户户丟孩童,官府不知什么缘故,查起来推三阻四的,只叫几个得力的人如展捕头去尽心差罗府、关府的失踪案,别的小门小户都撇开不管。那些人不依,闹了几回之后,被一个拐子集团听说,就计议着趁这个机会捞一票,拐些年轻女孩子卖一卖。”
孟瑄含笑道:“巧了,那伙贼子我也知道,我瞧那拐子头是个打洞专家,比之熠彤又是另一样本事,杀了他那项本事就失传了。因此存着一念之慈留了他的命,限期让他放了那些女孩子,解散了团伙。他再四赌咒发誓说要金盆洗手,我还让人亲自协助办遣返女孩子的事,当时说放了十来个,就是全部的了。想来他事先把好的偷渡了出去,留给我十个交差用。这我还恼他,可他如今愈发连我夫人都拐了,这可不能恕了。”
“起先不是他们拐的,”何当归解释说,“却说那雪枭近日隐藏行踪,过得十分潦倒,机缘巧合搭上他们的便车,于是上了贼船入了贼伙。赚得些盘缠后,雪枭从贼伙里偷了辆马车偷着跑出来,半路上遇着我和青儿搭便车,他认出了我才起了歹心,想逃跑路上顺便带走我和青儿。入夜时分,他听说我受封郡主,而青儿是廖之远的妹子,就不想招惹麻烦往外带,一股脑迷晕了,去跟那拐子团伙做买卖了。连薄荷和金甲银乙都在那艘大趸船上,那船打的是货船名义,沿途贩卖女子,只要价钱好就卖。”
“所以你就被他们卖了?”孟瑄下颚肌肉紧绷,“谁打过你?他们还对你做过什么?”
何当归不在意地说:“他们也不平白无故的打人,是我故意表现得出挑一些,让自己卖在青儿几个前头。那大趸船看守极严密,逃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于是我想着不如先设法出来在图打算。谁知我运气不好,碰上的买主竟然是关墨,我就索性跳船拼一拼了。至于手上的伤,一多半是我寻找出逃路径时自己弄出来的,这个不碍事,只盼你快快想法子制服关墨,逼他联络上大趸船,救青儿几个才是正理。”
孟瑄轻轻拍她额头,安抚道:“你安心睡觉,什么都无须多想,我一定把她们毫发无损的还给你。”
何当归说完这些话后,已到了强弩之末,连点头或道谢都没力气了,缓缓合上眼皮睡过去。身下的床榻随着波涛几度飘摇,她睡得极沉,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只是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感觉到的第一件最异常的事,就是她的内力,好像……又回来了!
眼耳口鼻都与内息密不可分,一觉睡醒后她发现自己看得远、听得远,比从前更敏锐了。这种感觉她最知道,就是有内力的人的专利。
她发现自己睡觉的地方已不是那一艘小棠木舫,而是一间极大的木制陈设房间,一个房间便顶那一艘棠木舫大,布置简洁朴素。这房间没有丝毫摇荡,像是在陆地上,可是看屋中的灯台、镜台等物,全都是用钉子楔在桌上的,连桌脚也是用勾股木料固定在地上,分明就是船舱中才用得着的固定家具。
桌上摆了两碟点心,她一看见就觉得饿了,于是起来盥洗后就着温茶吃了几块,心里猜想,这房间一定是在一艘比拐子的船更大的船上,所以能压得住波浪。侧耳聆听外面的动静,有人在说着:“小姐说了,让你们少在这里闲打牙,赶快齐力划船,去追前面的船要紧。”这个声音像金甲的。
一个男人声音笑回道:“姑娘别说笑了,这是巨型帆船,是快是慢全凭风向,没有风时只能歇歇。公子吩咐了好生招待你们,你们就安心休养便了。”
青儿的声音跳出来:“那就派快船追上去,我要一起坐快船,快去快去!”
何当归听得皱眉,追什么?她推开窗子望出去,在下方十多丈的地方望见了青儿的顶门瓜子,出声唤道:“青儿,我在这里,你上来说话。”
青儿仰头见了她,面上一喜,又对一个船工打扮的人叫道:“瞧吧,你们主子奶奶醒了,她说的话比谁都管用,她也让追,你们去把船尾的快船放出来一艘给我搭乘!”
船工支支吾吾地显得很为难的样子,何当归再出声拦道:“我何曾说什么了,青儿你快上来说清楚,别晾我在这里干着急,你要撇下我去追哪个?”
青儿仰头跺脚道:“我看见刚过去的一艘船上有姓柏的那个臭道士,我一定要追上去看看!”
柏炀柏?何当归心随意动,轻身功法用起来竟得心应手,一下子就撑着窗栏往下跃了十几丈。青儿亲眼看见她跳楼船“自杀”,顿时吓得杀猪一样叫唤,直到何当归轻轻巧巧地落在了她面前,她还是不能回神。何当归叫那船工去备快船,又摇动青儿,叫回她的魂儿,问:“我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回来的?孟瑄救了你们?”
“是那个叫熠迢的,”金甲答道,“姑娘你前脚被买走,后脚他就上了拐子的船,带着一帮人奇袭过来,把我们全救出来了,见里面没有姑娘你,他就又乘小船去追关二少爷的船。我们等的悬心,他却一去不回了,直到孟七公子的船跟咱们碰头,还是没见熠公子回来。七公子听说后让我们在这里好好照顾你,他自己乘小帆船去找关少爷了,如今已走了一天两夜,还没消息回来。”
一天两夜?那也就是说,她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何当归又召来了船工领班,问了风向航道,又问他是七公子的随从还是孟家的兵丁,答曰是齐央宫属下。
何当归还没听孟瑄提过他接手齐央宫的事,但齐央宫的鼎鼎大名她是连着听了两辈子的,今日初见了这船,更觉得气象恢弘。她只道孟瑄交游广阔,结交了仗义的江湖朋友帮忙,因此对那领班人物非常客气,令对方受宠若惊,连呼“不敢”。
这时,何当归要的快船备了来,船工听说何当归也要跟廖青儿一起上快船,去追之前的那一艘过路船,都摆手不依,说得叫船长过来分说一二才行。开玩笑,宫主叫看好了他夫人,如今夫人要分出去坐快船,倘或出一点半点差池,宫主不生吞了他们才怪。
何当归却不知其中缘故,一开始以为他们这是变相软禁,可看那些人满头大汗、诚惶诚恐的样子,跟一般的绑匪大有区别,才打消了疑心,再三软言说,她只出船随便游两遭,个把时辰还赶不上那船,就原样回来,绝不多耽搁工夫。那些船工面面相觑,让何当归再等等,还是把话跟船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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