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第1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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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落泪眼朦胧地跪在景元帝身前,柔柔弱弱地哭道:“父皇,求您为驸马做主!驸马绝不能平白无故遭此大劫!这些日子以来,女儿与驸马小心翼翼行事,处处忍让,从不敢与婧儿起冲突,谁曾想婧儿竟还对驸马怀恨在心,对他起了杀心,求父皇做主!如果驸马出了事,让女儿如何了此残生?”

她哭得太伤心,几欲晕倒,完全是一个与夫君相濡以沫的好妻子想要讨回公道。

景元帝被她哭得烦了心,皱起眉头,挥了挥衣袖道:“来人哪,落公主伤心过度,带她下去休息,此事朕自有定夺!”

说完,景元帝看了百里婧一眼,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无声地叹了口气。

从始至终,百里婧不曾辩驳半句,一个字都不曾吐露,她的态度等同默认——默认百里落的指责,默认自己对韩晔的杀心。

“婧小白,疼么?我看看你的脸……”司徒赫却不管韩晔的死活,他最关心的是婧小白如何,刚刚百里落那一巴掌打得他太心疼,谁也不能当着他的面打他的傻姑娘。

百里婧摇摇头,躲开了司徒赫的手,在这种时候,她一会儿想到韩晔浑身是血的样子,一会儿又想到护城河畔那个血腥的夜晚墨问身中九箭的样子,天色越来越暗,她越是害怕——辩驳何用?在生死关头根本毫无意义。

如果韩晔死了,如果他死了……她……她就把这条命还给他!

反正她不会欠他,欠了人情她还他,欠了人命她也还他!双手握紧腰间别着的赤金匕首,在一片混乱中,她已下了如此无法挽回的决定。

然而,电光火石间,她脑中却闪过墨问的脸,他的滚烫呼吸贴着她的耳际,情难自已地唤她的名字,他在她的身体里炙热翻腾,带着她去往从未经历过的飘渺云端,他温凉的指腹在她光裸的背上写字,一笔一划,写着永不分离写着我爱你写着别想别人想着我……

她很想他,她太想他,在这茫然无助时她竟那么想他,也许只有墨问才可以在这种时候告诉她该怎么做。又也许墨问什么都做不了,但是他肯定会站在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用他孱弱病态的身子撑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只有他知道她曾多爱韩晔,只有他知道韩晔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也只有墨问才知道如今这种局面是她最不想面对的……

可是,墨问不在。她四处张望,周围都是树影和暮色沉沉,她百口莫辩,面对许多人的目光,甚至包括赫、黎戍、黎狸……他们都不理解她。

眼看着百里婧呼吸急促,神色紧张,似乎有什么扼住了她的咽喉,司徒赫忙扶住她的肩膀,急问道:“婧小白,怎么了?要是觉得累就去休息一下,这里也许还要很久。你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百里婧听不进去,半步都挪不动,这时,高贤忽然出了大帐,对百里婧道:“婧公主,陛下请您进去,落驸马醒了,似乎有话想说。”

王公大臣一片议论纷纷。

百里婧鬼使神差地一头钻进了大帐中,来思考都忘了,司徒赫等人却被拦在了外头。

榻上,韩晔脸色苍白,唇也无血色,上身赤裸,伤口经过包扎处理,身子仍旧无法动弹。看到百里婧进来,他的星目艰难地转向她,凝视了片刻,削薄的嘴唇动了动——

韩文俯耳贴着他的唇边,听他说完,一字一句复述道:“启禀陛下,世子说,围场有刺客,当时他一人行至竹林尽头,被婧公主那支箭分了心神,才会中了刺客的暗算。”

景元帝听完皱眉:“何以见得不是婧公主所为啊?”

百里婧看着韩晔,听着父皇的怀疑,她的心里也同样有着疑问。

韩晔眉头微微牵起,似乎伤口很疼,他又看了她一会儿,那眼神中满是无法言说的痛,他继续说,韩文转述道:“这支箭上虽然刻着婧公主的名字,却并非婧公主所射出,分明是一石二鸟的毒计,因为……”

韩文说着,抬眼看了百里婧一眼,似乎难以置信,却还是说了下去道:“因为婧公主的左手已经废了,射出的箭至多可达十步之外,根本伤不了百步之外的世子。”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不已,纷纷转头看向百里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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