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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栖悦顿时抬起头,眼底一片冰雪:“我什么时候寻死过!”

“啊?——啊!”弄巧赶紧呵呵傻笑:“奴婢乱说……乱说……”弄巧可怜巴巴的垂下头捻衣角,其实是夫人说的啦,夫人让她们看着小姐不要让小姐寻死……

章栖悦垂下头,目光重新放回书上。她最不会做的就是寻死,不过是人生的一次靠错岸,她想了一月罢了,还能一直沉寂在里面让路上的石头压死吗?

章栖悦翻过一页,明亮的眼睛专注的落在页面上,神态悠然、气质尊贵,引得婉婷不停的想窥视书页一二,看看什么内容,如此吸引小姐。

一盏茶的功夫后,膳食没有如约放在栖悦指定的地方。

章栖悦目光微挑,嘴角绽开一抹粘滑如蛇的咝咝笑意。

弄巧见状迫不及待的向慎刑司冲去!哈哈!看他们怎么哭死!

敢在她家小姐面前耍威风,也不看看马王爷有几只眼!

弄巧赶紧缓和下脸上的表情,又是一副与婉婷老实巴交的憨厚有八分相似的笨奴婢。

弄巧没有废话,饶了七八圈找到慎刑司恐怖阴暗的大门时,一道‘如朕亲临’的牌子,瞬间拍死了他们将出口的推卸之词。

一行粗壮的老太监婆子,拿着麻绳、木棍,撞开了储君殿小厨房的门,连拉带拽的拖走了厨房所有伺候的太监宫人。

花嚒嚒当场傻眼了,她还在苦口婆心的劝呢,小厨房的大总管是朝露殿膳食堂的大徒弟,那可是皇后的人,皇后把人拨来伺候太子,各种意思不言而喻,怎么……怎么就被带走了……

花嚒嚒猛然瞧见慎刑司背后的弄巧,险些没吓死,人……人是她叫来的……

弄巧‘憨厚’的站在门口,不让一人跑出来,‘如朕亲临’几个字她捧在胸口,时刻提醒‘阴奉阳违’的人们,抓人卖力点、揍起来狠点,别玩私下解决的‘相爱’戏码!

花嚒嚒没注意那个小牌子,在弄巧看不见的角落,偷拉了慎刑司跟她关系不错的小哥,塞了一两碎银子问:“怎么回事?不怕那边……”

宫里没有无缘无故的不合作,花嚒嚒沉寂宫海多年,自然能看出这是有人要跟良媛斗法,她正在衡量里面的深浅,孰知道就冲进来这样一群凶狼饿虎。

拿着棍子的小哥,眉目清秀,他捏了捏手里的银子,虽然不多但足以让他买嚒嚒一个情,低声道:“看到门口站着的吗‘如朕亲临’,这次,有人踢到硬茬了。”说完,急忙抓人装箱。

花嚒嚒惊骇的看向弄巧,见弄巧憨憨傻傻满脸无知的杵在门口,不知为什么,这次她对弄巧轻视不起来了,一个面对混乱、挣叫无动于衷的人,谁敢说她是没见过市面的小丫头。

花嚒嚒突然想到了锦榕,这件事幕后的人不难猜,能在储君殿动手脚的只有她,显然良媛不是一个用吃亏投石问路的人。

花嚒嚒看着周围的乱遭劲,猛然觉得她在良媛心中根本不若弄巧、婉婷表现的那么重要,甚至可有可无,良媛根本不用靠拉拢她在宫里立足,这个认知让她一阵心慌。

消息很快传入正殿下人房。

“锦榕姐不好了!不好了!慎刑司的人把厨房里的人都带走了!说厨房擅离职守、目无主子,要通通发配到下面给猪狗熬食去!”

锦榕惊的立即站起:“什么!她哪来这么大手段惊动慎刑司!区区这点小事,厨房里的人不会辩驳吗!”锦榕心里发慌,事是她授意的,那些人会不会把她供出去?

锦绣焦急的道:“锦榕姐,您倒是想想办法啊?”这下事情闹大了怎么收场,万一……万一……

锦榕面色紧张,但立即强装镇定道:“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又没有让他们那么做,只是告诉他们太子不在要节约伙食,过了膳食点不要开火!我们做错了什么?我们什么都没做。”

锦绣闻言,也立即镇定了,心想,的确啊,她们什么也没错,只是就事论事:“可……紫福阁这样反击,我们的脸面……”

锦榕目光冷冽的盯着地面:“我当然知道,她脚还没站稳就想着敲山震虎!没那么容易,你去派人把这件事漏给朝露殿那位知道,这节省开支可是皇后为太子祈福规定的。”她还敢违逆皇后,抓着她的语病不放!

锦绣也眼前一亮,心想姐姐真聪明,把这件事漏给权小姐,权小姐或多或少会影射良媛挑衅皇后的规矩,到时候……呵呵……

就算失败了也不要紧,权小姐和良媛就有了疙瘩,以后还是她们这些宫人想怎么运作就怎么运作!

两人心怀鬼胎的一笑,急忙散场安排。

章栖悦竟然动了,便会打蛇七寸而不是隔靴搔痒:“人都抓了。”

弄巧激动的道:“抓了。”看谁以后还敢太岁头上动土:“一个都没放过。”

“招供了吗?”章栖悦悠然的放下书,品了一口旁边的冰茶。

“还要招供?”

章栖悦眉头一挑,瞥她一眼:“去,提醒他们想少受些皮肉之苦,就放聪明点。早招的可以归岗;招晚了……储君殿的厨房可就没那么多位置了……”

弄巧眼睛一亮:“是……”

不一会,深喑此道的鬼哭狼嚎者便把锦榕卖了,人家才不管你说的多隐晦,总之你说了是事实!这时候自然是死对方不死自己为妙,而且这位良媛很有手段,未必斗不过一个还没爬上龙床的备用小主子。

章栖悦顿觉两耳清爽,这不就皆大欢喜了:“还愣着干什么,藐视主子还不抓起来,把储君殿所有丫头婆子都叫上,观刑,打四十大板以儆效尤!”

花嚒嚒当场险些没晕了:“良媛!万万不可,不可啊,这锦榕姑娘不同其她人,是太子身边第一得势的人,从小就在太子爷身边伺候,可不能得罪她,万一打出了差错,太子怪罪下来……”

章栖悦闻言,抬起头看向花嚒嚒。

华嚒嚒慢慢静了声,可……可……花嚒嚒还是忍不住提醒主子,快速道:“锦榕的话可没有漏洞。”

“那又如何?”章栖悦还想趁九炎落不再直接弄死她呢,找人揍她一顿都是轻的,至于理由?重要吗?看她不顺眼就算一个,谁有意见!

章栖悦看向慎刑司司管,沉静的道:“拉出去打吧,打坏了有牌子管着。”

新上任的二等大太监,为难的看眼花嚒嚒,再想想‘如朕亲临’几个字,一咬牙,下去坐了。

弄巧、婉婷见状,神态平平,区区一个锦榕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前太子也为主子罚过她。

花嚒嚒焦急万分,良媛这是要干嘛,还没有侍寝,就传出打人的名声,太子怎么想,平日看着挺低调的小主子,今日是怎么了?

章栖悦是想开了,人都走到这里了,她还能怎么样,既然老天都不想那些女人过的逍遥,她就慢慢整,捏圆搓扁,全屏心意,否则多对不住锦榕的锦绣人生。

……

“你们不能抓我!不能抓我!”锦榕吓得不轻,怎么会这样?“我什么也没做,你们凭什么抓我!我要见皇后!我要见皇后!”

慎刑司做事就是一个快、准、狠,任你是天王老子,不得圣心了贵妃也敢打死,摸不透意思的就打伤。

这次显然是摸不透上面的意思,虽然良媛也是个主子还有护身符,可这位从小更在太子身边,颇得太子看中的小丫头也是在他们那里上了号了,不说别的,单是小李公公紧张这丫头就够他们喝一壶了。

可良媛有令,你必须得打。

慎刑司毫不手软,直接压了人,找了个空旷的院子,管事嚒嚒叫齐了太子殿所有宫女嚒嚒,还有部分太监,把锦榕打了一顿。

四十大板再怎么悠着使劲也皮开肉绽,血迹森森。

锦榕几度昏死过去,弄巧眼明手快的去厨房用加了盐的冰水把人泼醒,继续动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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